大梁皇宮,養心殿之中。
皇上臥在榻上,微微皺眉,看起來有些不適,崔懷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袁鴻飛跪在他的麵前,眉頭皺得更為厲害,斟酌著說話。
待他說完,皇上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寒光溢出,他用一手撐著身體看向袁鴻飛,詫異道:“你說什麼?寧恒要娶北蒙的昭華公主?”
袁鴻飛低下頭,神色凝重,算是默然。
皇上猛烈地咳嗽起來,接著皺眉扶著額頭,看起來很痛苦。
“皇上莫要大悲大喜,這太醫可剛剛叮囑過的。”崔懷緊張地道。
皇上沒有理會他,冷笑幾聲道:“看來這個大金,當真要與咱們勢不兩立啊!此舉算是表明了立場。”
袁鴻飛想了想,不擅長安慰人的他,說道:“皇上,龍體要緊,這江山就阿晟替您守著,不會有什麼差池的。”
皇上的眼睛驀地睜大,笑容猙獰地道:“對啊,朕還有夏侯晟,傳朕旨意,讓夏侯晟,替朕收拾了北蒙的那些老弱殘兵,大金,朕早晚也也是要踏平北蒙一樣踏平它!”
漠北之地,此時氣溫驟降,幹燥的林木稀疏的這裏,已經能感覺到陣陣秋寒。
但是鎮守邊疆的夏侯兵,絲毫沒有因為這寒意而有一絲頹然之貌,即使是在沒有戰爭時,也嚴格訓練的他們,和北蒙七拚八湊起來的軍隊相比,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夏侯晟無意進軍北蒙,可北蒙卻有消息傳來。
北蒙的昭華公主,將嫁於大金三皇子寧恒為妻。
這是始料未及的,可仔細想來,也不讓人覺得奇怪。
他和她,終究是站在敵對的立場。
陸昭念的信遲遲未到,可這消息卻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傳遍了整個漠北。
再來的,便是大梁皇上的密旨,密旨中嚴令夏侯晟,一舉鏟除北蒙的餘孽,以絕後患。
“怎麼?難道你又要抗旨不遵?這敵人都已經到你麵前來耀武揚威了,你還因為一個女人而遲遲不肯動手?”周竹知道密旨之事後,憤怒地質問夏侯晟。
可夏侯晟卻沒有言語,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對周竹惡言相向,或是直接動手,他看起來,竟然有些沮喪。
周竹看清他的神色以後,像是覺得生氣,似乎又覺得有些好笑。
最終還是變成了冷嘲熱諷,為了女人如此,他覺得悲哀又可恥。
“你為她做了那麼多又如何?她還不是要嫁作他人婦!女人都是如此,醒醒吧夏侯晟!”周竹大罵道。
大金皇宮之中,寧恒每日都是忙忙碌碌的,他一邊要為皇上分擔政務,一邊要為自己和陸昭念的婚禮做準備,還想著要給陸昭念準備驚喜。
可他不覺得累,雖每日身體疲乏,可他隻要看見陸昭念,便覺得似乎所有的疲倦都可以忘卻,所有的悲傷與憂愁,也在她那雙明澈的眸子中消融。
百忙之中,他也不忘想方設法討陸昭念的歡心。
那晚他明明已經身心疲乏,卻還是笑著把陸昭念從殿中給拉了出來,來到了宮中的塔樓之上。
那是整個都城的最高點,在那裏,幾乎可以俯瞰大半個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