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身後有宮婢取了披風出來,罩在了孟嬴的身上,她卻站了起來,立於船頭朝著伍子胥這邊望來,心中也是一怔。
“竟然是他。”孟嬴見這站在河岸邊上的男子,朗風霽月似乎齊聚在他的身上,和當初在山中所救到的人完全是兩個樣,卻是同樣的讓人別不開眼。
遠遠的,她朝著站在岸邊上的伍子胥微微一福身,伍子胥見她福身,也是雙手作揖回禮,兩人就這麼的,不用一言一語,卻像是認識了許久了的知己一般。
隨後齊姬卻是上前來看,“公主,那人是誰?怎的倒像是與你心有靈犀似的?”
孟嬴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齊姬的話,隻是輕聲笑了笑,隨後轉身進了船艙之中。
伍子胥兀自怔怔站在那裏,看著這艘船越走越遠。卻不知道身後什麼時候,太子建已然從暖亭之中出來,錦衣華服,不失為楚國儲君風範。
但看著這轉身回船艙的孟嬴,這一瞥的容顏驚鴻乍起,搖蕩心旌。太子建看得都呆了,忙忙追問:“子胥,前方女子是何人?”讚不絕口,“當此容顏絕色,天下少有。”
伍子胥也為難了,“殿下,此女……子胥確不知是何人。”雖然說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麵,但是他卻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身後,卻是有一仕子過來開口了,“這次左公講授,秦宮中的長公主也隨行聽課,在下當年有幸入宮,自然認得,這華船上的就是那位公主殿下。”
太子建聞言,連忙轉身,“敢問剛才船頭那兩位女子,哪個才是長公主?”
“便是著紅衣那人。”那仕子答。
“紅衣。”太子建朝著那仕子道了聲謝,心中不勝感激,這到俊逸的臉上也難得露出笑顏。
伍子胥卻是皺眉起來,不禁回想起來,適才船頭上的那兩個女子,同著紅衣,倒是有些分辨不清楚了。
但見此時的太子建,卻有些急不可耐,“難得秦宮出美人,子胥兄,此次你得幫我。”
伍子胥忽然惶恐了起來,朝著太子建抱拳作揖,“殿下有何吩咐盡管說來,子胥一定辦到。”
太子建拍了拍伍子胥的肩膀,“子胥兄,你我兄弟何須這般多禮,我隻需你替我悄悄潛進秦宮裏,查看查看那公主殿下,是否剛才船頭女子?”
伍子胥心裏卻是有些沉重,“殿下,看上那女子?”難得的是他也動心了,如果太子建看上,他自然是不敢與殿下爭的。
何況,此女如果真是秦國公主……
太子建卻是沒有覺察到伍子胥的這般心緒,連連央求,“子胥兄,你我結拜情深,我也知道這秦宮凶險,但是我此次是微服前來,不便表露身份入宮,故而拜托兄長了。”說著,竟然鄭重的作了一揖。
真真折煞子胥。
他扶起太子建,這個少自己幾歲的太子,一身書生意氣,儒雅風範。伍子胥雖然與他結拜為兄弟,但是也知道始終君臣有別,不敢逾越了這一層關係。
“殿下之事,我定然不會貽誤了的,請殿下稍等,我隨後入宮查探一番便知。”伍子胥說。
太子建連連道謝,“這次來秦國能邂逅這位長公主,真乃有幸。如果確定下身份的話,我定然回楚國請求父王,派遣使臣前來求親。”
伍子胥心思卻沉甸甸的,無法表露,隻能暗自撫摸著自己那一管玉簫,真是辜負了這一番金風玉露。
…………
孟嬴第二日便回了宮,車駕兩行的侍衛朝著宮門前行,遠遠的便瞧見了在宮門邊上等候著的一行侍女,帶頭的人儼然是王後殿中的嬤嬤。
“恭迎長公主回宮。”
孟嬴的車駕停了下來,掀開車內的簾子,孟嬴問:“勞煩嬤嬤在此等待,敢問可是王後有何吩咐?”
嬤嬤笑著迎上前去,“啟稟公主殿下,大王和王後都在等著公主回宮,說是有要事商量,所以命老奴在此等候。”
孟嬴不敢耽擱,徑直讓嬤嬤引路,朝著大王宮殿去。
才進殿,孟嬴朝拜未完,便聽見了秦王哈哈大笑的聲音,爽朗無比,看似十分開懷,“王妹啊,你可算是回來了,為兄可是為你操碎了心,總算是不負母後臨終托付,王後與寡人給你物色了一個夫婿人選,朝廷重臣,世代書香,寡人看著也十分的合適。”
“什麼?”孟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著這殿上的二人,她才出宮短短幾日,怎麼才一回來就物色好了人選?
她望向了王後,滿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