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之中的氛圍有些沉抑,帷幔之間,秦王重傷在床,氤氳藥香在這周圍繚繞,依稀之間襯映得跪在這地上的身影羸弱不堪。
沉默在當處,就連秦王想要起身的時候,她想上前攙扶都被秦王給揮揮手,依舊跪在當處,“王妹,寡人是什麼心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孟嬴抬首起來,看著強撐著自己坐起來的嬴籍,她愧疚的低下了頭,“我也不知道一直以來齊姬居然包藏禍心,我雖然也起疑過,但是……我不敢相信……”她說到最後,也知道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幹脆不再開口。
更何況,王後在這之前就一直盯著自己不放的了,這一次王兄受了這麼重的傷,更是當眾行刺,根本就連一絲狡辯的機會都沒有,齊姬那邊,她是保不住的了。
然而,卻是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秦王怒喝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應該是牽扯到了傷口,在冷喝出這一聲來的時候,竟然連連咳嗽不止。
孟嬴見狀,急忙上前去,攙扶住了王兄,卻驚見秦王包紮好了的傷口上還滲透出了血絲,她驚呼聲出,“王兄,你的傷……我叫禦醫進來。”她說著正要起身。
秦王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回來,”語氣有些虛,但是卻是認真無比,帶著一絲無奈的感覺,“寡人說的,不是刺客的事。”
這一下,孟嬴則是沉默了下去,住在了當處,神色冰凝,容顏上的那一絲愧疚之色也像是止住在了那裏似的,“王兄是當真決定讓孟嬴遠嫁楚國嗎?”
秦王鬆開了拉住孟嬴的手,輕拍了她的手背,隨口靠在玉枕上方,虛弱著道:“為兄隻想給你一門最好的親事,楚國太子建也當得未來國君風範,你將來當了楚國國母,有何不好?”
孟嬴看著秦王,一副倔強的樣子,隻問:“如此說來,王兄是已經下好決定了?”
秦王瞟了她一眼,輕輕頷首,“於家於國有利之事,為何不應允?更何況嫁了太子建,也不委屈你。”他的言語帶著虛弱,但是語氣卻是堅定得不容人置喙,定定的望向了孟嬴,半點都沒有將言語放在這次行刺的事情上麵。
然而,孟嬴則是後退了一步,“如若,我說不呢?”
“荒唐!”秦王大喝了一聲出來,這一下是真的動怒了,坐直了身軀看著眼前的孟嬴,“家國大事,豈容你任性?”
孟嬴卻是在秦王的番震怒之下,直直的跪了下去,眼眶紅紅的,似有淚水在其中,“王兄息怒,我……我隻是,隻是有了意中的人,我在等他歸來,求王兄不要逼迫孟嬴,成全孟嬴。”
“砰”一聲,秦王一拳頭砸在了床邊上,隻是這一下怒意大盛,又加上身上的傷口太深,這一下子是讓秦王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嚇得孟嬴登時朝著外麵大喊,招呼來了禦醫,再次為秦王診治。
孟嬴被屏退在外,自覺像是個局外人似的,王後從她的身邊經過的時候,神情上都帶著一絲嘲諷意味,“公主真是用心頗深,自己的兄長都安插了刺客在旁,我倒要看看等等大王醒來,會怎麼樣處置?”
孟嬴聞言,心中忿忿,對王後的虎視眈眈此刻異常反感,“我並無對王兄有任何不軌之心,王後你休要……”
“我要如何並不緊要,緊要的是大王會如何處置,就算公主你對大王沒有任何不軌之心,但是,那個齊姬卻是難逃一死了,公主你救的人,自是難逃幹係。”王後不忘提醒這一點,在提點完之後,便抬首挺胸朝著寢殿裏麵走進去,儼如是一個勝利者一般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