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便朝著這被宮人攙扶前來的紅衣女子拱手彎身行禮,以臣子之禮待之。而孟嬴被宮人攙扶著走過了伍子胥的身邊的時候,有風微微吹起了她頭上的紅蓋頭,隔著這一條紅巾,她隻見到在自己的麵前,有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在前行禮。
就如此,她緩緩前行,他則躬身行禮,如此的擦肩一過,越走越遠……被風吹過,吹不動他身上的鐵甲冰冷,卻的吹起了她身後的宮裝,紅衣翩然。
忍不住的,伍子胥側首過去,多看了這個背影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眉心卻是緊緊的一蹙,心中沉甸甸的。
有風吹來,吹襲去了心中的所有陰霾,也吹滅了楚王宮殿之中的所有燭火,順勢將費無極的那一番話給吹得無影無蹤。
“父娶子媳……”在黑暗之中,楚平王但隻喃喃的說出了這四個字,清風吹帳,微微蕩漾得這宮中二人的身影卓卓。在寂靜了好一會兒之後,隻見到楚平王忽然大怒了起來,站在這高坐上,驀然出手將掛在身後劍架上的寶劍給抽了出來,“蒼”的一聲淩厲聲響,格外刺耳。
“佞臣誤國,這等大逆不道的計策你也敢獻,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寡人,鮮廉寡恥,亂侖宮闈?”說著,楚平王竟然是將從高坐上奔了下來,將寶劍朝著費無極的頭上砍了下去。
所幸是費無極見到楚平王這般大怒的模樣下來,這一劍下來怕是得首級落地,嚇得連連一退一倒,朝著身後踉蹌下去,這才堪堪避過了楚王的這一劍,隻是,卻是砍落了費無極這頭上的錦玉冠,十分狼狽的跌倒在地。
“大王饒命啊!”費無極連連求饒,緊緊的巴著楚平王的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臣這也是為了大王分憂,想那孟嬴天姿國色,難道大王真的忍心讓她就此倒入太子建的懷中,從此美人隻能看,不能碰?”
這句話,說到了楚平王的心坎裏去了,在這一瞬間,就算是平王想要提劍再砍費無極這老賊的時候,也是無暇再砍下去了。
他隻將這寶劍架在了費無極的腦袋脖子上,怒目看著他,隔著這殿中的無盡漆黑,隻有這外麵的月色偷偷潛了進來,更加顯得楚王此刻的神情十分的猙獰,也帶著威脅。
費無極的命就這麼攥在楚王的手上,他將手一把抓起了費無極的前襟,讓費無極更加湊近了自己,“那你倒是說說,美人如何能不止用來看,還能真正徹底成為寡人的?還不被天下人恥笑?”說著,他將手上的寶劍朝著費無極身邊的地上一丟,“嗆”的一聲金屬聲響,讓費無極捏了一把冷汗。
楚平王到底本性難移,費無極此刻有種孤注一擲,還贏得徹底了的感覺,他轉身過去,蹲身撿起了地上丟棄的那一把寶劍,雙手捧在上麵,遞還給楚王,“大王如若真有此意的話,老臣一切都已經想好……”
楚王抬眉,看著費無極,冷哼了一聲之後,忿忿的將那把長劍又握了回來,“你且說說。”
費無極神情嚴肅,眼神之中但有深算的老謀,“李代桃僵,老臣已經找好了一個宮女,姿色上等,隻消她假裝成公主,依舊照常與太子建拜堂成親,天下人誰知道,真正的孟嬴,就藏在大王的後宮?誰又能猜到,這太子建千裏迢迢迎娶的,竟然隻是一個宮女?”
這一計,費無極謀算已久,說得楚王沉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