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嬴的病情不見好,一日一日的昏昏沉沉的模樣,心事繁冗,卻是急壞了諸多的禦醫,這首要的就是楚王這一關便不好過了。
這才短短數日時間,新美人身懷有孕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宮闈,這下,卻連王後也再坐不住了,親自起身來到棲鳳台看慰一番。
王後這一舉動,引起了闔宮上下諸多美人的議論,都說堂堂的王後,不但沒有接受這新來的美人朝拜,反而紆尊降貴去看望她。
但是王後素來厚度,也並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身旁的迎娘聽著這些話,也有不滿,“奴婢也覺得王後不該如此自降身份,反倒教這美人更加驕傲。”
王後之前見過孟嬴的,隻是沒想到之前說想要出宮,現在卻又回到了的身邊。
她沒將這些虛名記掛在心上,隻對迎娘說:“我乃是中宮之主,自然該有王後的風度,更何況這美人懷的也是王家的子嗣,延綿香火之事,宗廟歡喜,顧及這麼多名分做什麼呢?”
說罷,便吩咐了迎娘以後再也不要說這種話,後宮人怎麼說不打緊,王後這邊的人必須恪守本分才行,免得教天下人取笑她這楚國的王後。
迎娘應道是,也不敢再多嚼舌根。
王後走後,這外邊也起風了,風吹打進了這棲鳳台中,吹得這宮中倍加的清冷,侍女想要上前去關好窗子。
孟嬴阻止了下來,“就讓這風吹吹吧!”她依舊是這病怏怏的模樣,禦醫們都已經急得團團轉了,可是孟嬴就是這樣不好不壞的樣子。
她自己心中知道,這一塊心病的哪怕是神仙的良藥也未必能夠將她給治好的,子夷之死,給她的打擊太重了。再加上這肚中孩兒的擔憂,日見沉重,她幾乎都快要受不住了。
這一日,王後卻來了,出乎了孟嬴的意料之外,勉強起身來寒暄幾句,這個王後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楚王有這樣的女人坐鎮後宮,也當得是他的福氣了。
王後走後,卻又起風了,她站在這軒窗邊上,淡淡的看著這外邊風起翩然的模樣,冷冷清清的。
身後的侍女從閨中取出了一裘披風來,輕手輕腳的給孟嬴披上,隨後便彎身伺候在邊上,也不敢再聲張。
“楚地比不得鹹陽,氣候也不同,這風的味道,也多了幾許讓人無奈的滋味。”她默默的說著,兀自對著這外邊的空闊自言自語。
眼角已然不會再濕潤了,她此時此刻遠望著這一片天,心中遙遙的思念著故國家鄉,“我又回楚宮了,卻依舊救不了子夷,他隻怕是在黃泉之下,也不得甘心吧?”
她說著,閉上了眼睛,強忍住了淚水,心中悲慟不已。
再睜開眼的時候,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棲鳳台的下麵一道熟悉的身影,湛藍色的長袍罩在那男子的身上,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那裏,遠遠的看著台上的女子,正是那太子建。
孑然一人,如癡如醉,兀自難以死心,卻又莫可奈何。
孟嬴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正好望向這邊,二人目光觸及的那一刻,孟嬴依舊是冰冰冷冷的,激不起半點波瀾。太子建卻是一窘,有些不知所措的避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