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中像是被什麼紮住的一般,總是難受。
孟嬴之死,對她與太子建有百益無一害,可是,說到底她隻是個無辜的,就這樣賜她一死,王後心中始終懷著愧疚。
這外麵的門沒有關上,朔風吹灌進來,將這殿中原本就微弱的燭火給吹滅了,卻又將這炭盆裏的火給吹得紅彤,卻無法抵擋得住這連天的寒意。
王後的身影黯淡,寒冷沁入了心肺之中,周身一片冰寒,甚至連心,都一同麻木了起來,就連身後有人進殿來,都沒有察覺。
“末將,參見王後。”身後,伍子胥朝著王後行禮,這一句突如其來,卻是將麻木之中的王後給嚇了一跳。
回首過來的時候,看到伍子胥站在不遠處,身影猶然帶著外邊的風霜寒意,讓王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你……伍將軍,深夜到此,有何事?”
孟嬴才走不久,這伍子胥就跟到了,王後的心有些不安了起來。
果然,伍子胥問:“末將適才巡邏之時,依稀見到迎娘將公主給帶走。”他說著,因為不敢越矩,故而不敢抬頭望,沒有注意到王後的臉色變了一變。
“我想見她一下,有何不妥?”王後反問一句,隨後又道:“不過,我也隻是跟她說了近來太子的情況,然後她說身子不適,便又回去了。”
“殿下……”伍子胥一聽到此話,頓時無言以對,“如此,是末將多心了,還請王後恕罪。”
王後微微頷首,依舊是那副雍容大度的模樣,“我明白,她是大王的心頭肉,自然是出不得半點差錯。不過將軍大可放心,她已經回去了,自然出不了什麼事。”
伍子胥將信將疑,卻又找不出哪裏不對勁的地方,便隻能夠向王後告退。
外麵似乎更加的冷了,伍子胥站在寒風中腳步卻是頓在當處,回首看著王後那邊的行宮,卻是在他回首過去的時候,裏麵僅剩的一絲光亮也滅了,仿佛就此滅了他所有的狐疑似的。
“許是我多疑了。”伍子胥在心中暗自這般安慰自己,隨後便又將腳步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
寒風呼嘯,吹過臉麵的時候,都帶著一絲疼痛。
這些嬤嬤在宮裏行駛慣了手段,一路拖著孟嬴出行宮的時候,邊將她的嘴裏給塞住,不讓她發出半點聲音,深怕驚動了不遠處的人。
野外一片森森,積雪堆積在樹枝上,將這山路給堆積得認不出原本的痕跡,人一走過的時候,隻能陷下去一道深深的痕跡。
將孟嬴帶到了叢林的深處,就連月光也不光顧此處,便是將人處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迎娘見此處合適,便也站住了腳步,回過首來拔出了孟嬴嘴裏的手絹,對孟嬴說道:“公主,你也千萬莫要怪責王後,她也是無可奈何,為了殿下……但願來世,不要再糾纏了。”
周邊一片黯淡,離行宮也有一段距離了,此刻呼救的話,哪裏還會有人能夠聽之得見?
孟嬴知道迎娘在王後身邊的地位,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對著迎娘說道:“我知道王後不想殺我的,你也知道這事情如此捅出去的話,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你覺得到時候王後和太子能夠逃脫得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