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腳步聲向自己走近,最後停在她的麵前,沉浸在傷痛中的展悅並沒有抬頭,而是吼道,“走,你走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以為是秦漠!
她真的無法麵對剛才那一幕的他,對於他來說,剛才那一個瞬間已經將他變得陌生,陌生到害怕,陌生到她無以麵對。
司禦行沒有出聲,隻是雙手負立的看著她,頭頂暈黃的燈打在她的身上,讓蜷縮成一團的她看起來那麼嬌弱,配著她的顫抖,她就像個被人丟棄了,無家可歸的小貓兒一樣,他的心微微一縮。
展悅吼了兩聲,可並沒有聽到離開的聲音,她有些急了,繼續吼道,“我讓你滾開,走啊!走!”
吼的太用力,她的嗓子有些啞了,司禦行蹙了下眉,“是我!”
低沉的嗓音帶著特有的質感,震蕩了她的耳膜,也震蕩了她的心,頓時,展悅的心如打鼓般狂跳起來,身子似乎抖的更厲害了。
她不敢置信的緩緩抬起頭來,不甚明亮的光底,司禦行站在那在那裏,大概是她蹲著他站著,此刻的他顯得那麼高,那麼大,好像是從天而降的神一般,恍惚而不真實。
她定定的看著,以眼為筆,自下而上,最後定格在他的眉目,是他,不是錯覺,真的是司禦行。
他怎麼在這裏?在她最狼狽的時候!
她看著他,腦海一陣陣空白……
她看著他的眼睛,他亦看著她,他的那雙眼依舊那麼高深,如同浩瀚的星空,漆黑中,閃動著點點的星光,有那麼一刹那,她像被緊緊的吸附了,又似被催眠了,甚至連哭都忘了。
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對視著,似乎天地也在靜視中安靜了下來!
許久--
展悅隻覺得身子騰的一空,她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本能的她伸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心跳像是裝了馬達似的開始加速,那麼快,快的讓她連嘴都張不開。
他沒有說話,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抱著她往回走,每一步都沉穩有力,在夜色中發出鏗鏘的聲響,展悅緊張的不行,可是被他這樣抱著走了一段後,她的心竟詭異的平複下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這樣躺在他的懷裏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因為這樣,她不再用一個人,在這深夜徘徊!
因為這樣,她就不用去想剛才那肮髒的一幕!
盡管她知道他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他們已經是不相幹的人,可是此刻,她還是無比貪戀他的溫暖,而且這種貪戀讓她無法自控。
展悅微微抬起眼瞼看向他,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她最先看到的是高挺的鼻梁,爾後是薄薄的唇瓣,線條優美的下巴,最後是突起的喉結……
就在這時,不知是不是他抱累了她,他的喉結無意識的上下滑動了兩下,而正是這麼一上一下,展悅恍惚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撞了下她的心,一下子,深深撞進了她的靈魂。
她隻覺得全身像是過電似的一麻,她連忙收回視線,大概是緊張的原因,結果無意之中把臉貼近了他的胸口,頓時,耳邊響起了他咚咚的心跳,一下一下,那麼有力,像是穿透了他的衣衫,穿過她的神經,密密實實的撞在她的心上。
她本能的想要躲開,結果一動,就聽到他低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他特有的霸道,“別動!”
展悅咬了下唇,隻得乖乖的趴在他的胸口……
天地一片寂靜,隻有他的心跳和腳步聲那麼清晰,她被他抱著,一直往前走,這時展悅想起一句話,不管過往,不問前路,隻想和你一起這樣天荒地老!
雖然她不敢有這樣的奢求,但這一刻,她還是希望時光能就此停住,亦或是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可以讓她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
隻是希望永遠隻是希望,展悅還是被他放到車上,隨著他的抽身,展悅有種灰姑娘的夢突然驚醒的失落。
司禦行將她放好,準備繞到車子的另一邊,可這一動,才發現她的手還緊揪著他胸口的衣服,那麼緊,緊的好像害怕他會丟下她似的。
他看過去,隻見她眉眼低垂,借著窗外的燈光,還隱約看到紅紅的鼻尖和臉上的斑斑淚痕,想起剛才她哭的那麼傷心的樣子,他抬手握住她的,輕輕的拉開,可那一瞬間,他卻清晰感覺到了她指尖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