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眼前的陸父陸母,說真的,陸父陸母比她想的要樸實,這夫妻兩個看著就像是老實人,可怎麼會養成陸一萌那樣的性子呢?
“叔叔阿姨,我很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了。”
陸母聞言,抬頭看著她,“傅小姐,一萌跟我們說了,人不是她傷的,我理解,是因為她先傷害了你,才會替你頂罪,但是現在對方要告她殺人,要是罪名成立的話,她後半輩子都完了,所以我求你,不要再為難她了。”
傅書藝愣了,她自然聽懂了陸母話中的意思,眼底閃過一抹冷意,緩聲開口,“叔叔阿姨有沒有想過,若是那晚我男朋友沒有及時趕到,我的結果會如何?”
陸父陸母神色一僵,陸母小聲開口,“但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就因為我沒事,所以我就必須要原諒傷害我的人嗎?其實我很想問問陸一萌,那晚若是我男朋友沒有趕到,她會不會救我?”
答案自然是不會的,若是會,當時在她報出自己的身份,李誌深猶豫的時候她就不會不遺餘力地勸說李誌深了。
想到這裏,傅書藝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絲不忍頓時消失無蹤,無視陸父陸母祈求的目光,硬著心腸開口,“陸一萌她心術不正,算計我,還傷人,這件事我幫不上任何的忙,你們與其在這裏求我,不如好好勸勸陸一萌,讓她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她轉過頭,不想看到陸父陸母的目光,陸母想哀求,卻對上了沈清瀾的眼神,剩下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陸父知道求情無用,隻好帶著妻子離開了傅家,其實他能理解傅家人的想法,他做不到怨怪,可也做不到心平氣和地接受。
“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等到陸家夫妻走了之後,傅書藝輕聲問自己的母親,她是看到了那對夫妻眼中的期盼已經期盼覆滅後的失望的。
沈清瀾神情淡淡,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麼會選擇拒絕?”
傅書藝想了想,開口,“我就是覺得,做錯了事情就該接受懲罰,要是那天俊楠哥沒有及時趕到,陸一萌也不會因為不忍而救我,媽媽,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做不到那麼大度地去原諒要傷害我的人。”
沈清瀾摸摸女兒的頭發,眼底閃過一絲欣慰,她也不需要女兒去做聖母,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這就很好。
“糖糖,你做的很好,你很棒,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傅書藝意外地看著母親,似乎不理解這樣冷酷無情的做法為何會得到母親的欣賞。
沈清瀾微笑,“書藝,做人必須要善良,這是底線,但是不能一味的善良,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媽媽希望你明白的是,你要有選擇地善良,對於一些人來說,你的善良是給他們重新改過的一次機會,他們會如獲新生,但是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你的善良不過是助紂為虐,見他們心底的惡無限度地激發出來,而這中間的度則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媽媽,你不會覺得我太冷血無情了嗎,就像是陸一萌的母親說的,我現在人沒事,但是陸一萌卻進去了,換做常人,也會認為我是要原諒她的吧?”畢竟人家陸一萌替她背了傷人的罪名是事實。
“這就是我說的有選擇,有底線,書藝,有些人中毒太深,執迷不悟,你的原諒就是一種縱容。”沈清瀾說這話時,不禁想起了李希潼,這個名字和這個人她差點都要忘記了。李希潼何嚐不是這樣呢,貪婪、自私、認不清現實,執迷不悟,最終才會自取滅亡。
傅書藝一臉的沉思,想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母親,“媽媽,我好像明白了。”
沈清瀾欣慰地笑笑,“想通了就好,對了,你爸爸昨天晚上來電話,他後天回家,這個周末邀請你男朋友到家裏吃飯。”
原本白俊楠早就應該來傅家登門拜訪了,隻是傅衡逸臨時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所以就延遲了。
傅書藝一聽,頓時就緊張了,“爸爸要回來了嗎?怎麼這麼快。”
沈清瀾無語,這話要是讓傅衡逸聽到,又要傷心了,這女兒真是白養了,一點都不貼心,什麼小棉襖都是假象。
“不用緊張,你爸爸是講道理的人,不會動手的。”沈清瀾安慰女兒。
傅書藝被母親這麼一安慰,更加緊張了,她爸是不會動手,但是她爸氣場全開的樣子也很嚇人好不好。
“媽媽,你幫俊楠哥說幾句好話唄。”傅書藝討好地看著自家母親,沒辦法,別看她爸最疼的孩子是她,但是最愛的人一定就是她媽,她媽一句話頂的上她十句。
“你確定要我幫他說話?”沈清瀾微微挑眉,她是沒問題的,不過傅衡逸吃不吃這套就不知道了。
想到什麼,傅書藝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媽媽,我忽然覺得還是讓俊楠哥自己來比較好,他想跟我在一起,總要過爸爸那一關的嘛。”她怎麼就忘記了,她爸還是個醋桶,連他們三個的醋都吃,更不要說俊楠哥,到時候可別變成幫倒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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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白俊楠淩晨五點就醒了,沒辦法,第一次上門見未來嶽父,心裏緊張啊,昨晚上他就沒睡好,心裏一直在琢磨要跟未來的嶽父嶽母談論些什麼,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沒有經驗,於是淩晨三點就給傅宸軒打了電話,想取取經。
傅宸軒睡的正香呢就被人吵醒了,心中火氣正旺呢,聽了他的話,冷哼,“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有經驗?白俊楠,你大半夜的腦子進水了吧。”
白俊楠這才想起,他聽傅書藝提過,顧青竹的父母都已經去世的事情,尷尬,急忙掛了電話。
既然傅宸軒那裏指望不上了,白俊楠也隻能靠自己了。
張素心起床經過兒子的房間,見房門開著,就走了進去,她兒子正在衣帽間挑衣服呢,隻見他眉頭緊皺,拿著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一臉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