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看著他……
像池家這樣都要花費數年籌備的敵人,不,如果真的可以報仇,池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一定早就出手了,而選擇了這樣掩埋事件……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強大得池家這樣的家族也忌憚著。
“憑我一人之力是飛蛾撲火,隻有加上席家才能勉強一搏。”他淡淡地說道,仿佛說的事情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憑他一人之力是飛蛾撲火?天,那敵人得多強大?
她已經不敢去想象。
池家和席家兩家有多強大,她不知道,但是,讓這兩家都要聯手才能勉強一搏的敵人一定是很可怕的對手。
“當初讓席錦銳封存記憶,催眠讓他忘記,不想讓他崩潰是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是……”池墨像想到了什麼,頓了頓,“死的人是我池家的人,席家不會用滅族的風險來為小桐報仇。”
滅……滅族?
“當然,爺爺也不會讓我這樣做。”
“……”所以,他一直在等,也一直在籌備嗎?
他望著她,“現在,你明白了嗎?”
池老爺子不在了,所以,時機到了?
不待她說什麼,他又接著說道,“當初催眠時留了一手,就是不想未來有一天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因為有了牽絆而做出第二種決定。卻沒有想到……”
他深看著她,“我自己給牽絆住了。”
沈一萱不明白。
“你知道這世上隻剩一個人時是什麼滋味。但你知道生無可戀是什麼感覺嗎?”他看著她的眼睛,“你知道如果連一個人為什麼活著都不知道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
沈一萱與他對視著,“你有池氏,你有池家整個家族。”
“池氏?錢嗎?不好意思,我從出生就擁有的東西,從來沒有想過失去會是什麼感覺,因為有我在,並不會失去這些。家族?池家的直係親屬死絕,我這一脈隻剩我一個,至於別的旁枝,想必他們十分樂意的看到我去死吧。像你剛剛所說的那樣。”
“我……”她剛剛的詛咒隻是因為氣急才……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池墨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忍氣吞聲,苟且活著的人。”他眼神裏的冷意很嚇人,“血債血還,懂嗎?”
“可是你剛才說滅族……”
“池家就剩我一個了。”他淡淡地提醒她。
“……”沈一萱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啊,池家隻剩他一個人了,所以他壓根就不在乎了。
他最疼的妹妹是那樣死去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是這樣的意思吧?所以,這仇是一定要報的。
“爺爺希望我向前看,為家族開枝散葉,將池家繼續的維持著屬於池家的榮耀。”他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麵前,“現在,我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你。”
選擇權交給她?
為什麼?
他輕輕地將也未幹的淚痕擦幹淨,然後,親親的俯下頭……
她睜著眼睛看著他不斷的靠近。
他將細吻落在她的眼睛上,“讓我向前看,還是深埋在過去的深淵裏。”
沈一萱石化一般的杵立在那裏,忘了反應,忘了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