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守城的士兵伸出手, 一次有四個士兵一起檢查。
黎昕把自己的路引遞過去, 士兵臉色一變,瞬間又變回來,不過言語中多了幾分恭敬:“公子慢走。”
“客氣。”黎昕拿回路引,把鬥笠拉高, 對這個老熟人淡定點頭。
頭幾年回家,還有一些新上任的刺頭找茬,看著黎昕一個人從外麵來, 身上卻穿著不錯的衣服, 就想要撈一筆,結果直接被掄到了地上。
小刺頭想借姐夫的勢力去繼續找茬,結果被回家的姐夫一頓好揍。
讓你揩油水!讓你不長眼睛!你不知道那位小祖宗家裏有四個閻王爺嗎?
他父親能在朝堂上參一本, 他爹能讓娘家人把自己“借調”, 兩個哥哥更是可以親自下場“較量”為弟弟找場子。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城防護衛長又和左家人交好,便讓所有輪班檢查的人都好好認識了一遍黎家給黎昕的特製路引。
這下總算不會認錯了,黎昕也順利進城。
國都七八年的時間變化不大, 街道半分未變,繁華熱鬧, 剛入城的外地人看的目不轉睛, 黎昕卻盯著一家糧店失望不已。
這裏以前是一家糕點店, 如今看來也倒閉了,不過三個月而已,私人小作坊真的風險很大啊。沒了地方買糕點, 黎昕隻好繼續向前走。
“番邦狼桃!十文一個!”
“波斯羊絨毯,看一看咧看一看!”
“活雞!活鴨!小雞仔誒!”
黎昕好奇的往這幾個攤子上瞅了瞅,他記得外域商人的集市都在西街,其他小販一般在東街,怎麼如今坊市管理這麼放鬆,連城門大街都擺上了。
番邦狼桃和熟悉的番茄不同,個頭小小的,顏色紅的也不正。即使有主人家親身試吃,買的人也不多。波斯羊絨毯工藝粗糙,除了占了個外族手工藝品的名頭,比一般人家的粗紡布還不如,更別提千篇一律的花紋。
所以兩個外族攤子前,都沒什麼人,不過老板都很認真的在吆喝。
黎昕在山上吃的也很樸素,係統商城的東西多,可是他的積分不多,攢夠買藥錢,也剩不下多少。這些年陸陸續續用積分買了些淨水珠之類的法寶放進家裏,簡樸的官二代黎昕對番茄饞了,掏出銀子買了十斤,攤主高興的送了一個竹籃。
右手挎著竹籃,黎昕盤算著回家先美美的吃一頓,洗個澡,再睡個天昏地暗,精神回來了再指揮家裏廚娘搗鼓番茄。
黎昕走在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看到一些全家人逛街的情景,不由得加快腳步。他回來家裏人都不知道,每次兩位父親都十分驚喜。
黎昕大步向前,黎府還有些距離,他得在午飯前趕回去。
“你肯定是作弊了!這個竹圈上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一個不少人圍著的攤子上傳來少年人的喊叫,那趾高氣昂的語氣,一聽就是這國都中的小紈絝。
“左二公子,願賭服輸,你必須承認,雖然你出生左家,可不是誰都能比得上你那位哥兒小叔。”
“對啊,認輸吧,今日的回春樓必須左二公子請了!”
“陳公子不愧是右將軍的兒子。”
“哈哈哈,承讓承讓!”
黎昕止住腳步,擠了進去。左二公子,哥兒小叔,聽聲音也像他一個表弟。
左家二哥兒嫁給黎文安,當年可是被不少人恥笑,都說左家人用權勢逼迫一個小官娶了自家嫁不出去的哥兒,可誰知道,不過七八年時間,黎文安就做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那時黎昕都沒有出生。
別人都隻眼熱左纓的好運氣,卻把他跟著丈夫東奔西跑的事情都忘在腦後。
左家大兒子左卓易如今在國都擔任左將軍,他正是左纓的親大哥,左家和黎家家庭構成都很簡單,黎昕一眼就認出那個人群中氣憤不已的少年是他小表弟。
作為武將世家中一個書生,小表弟活的很辛苦啊。
黎昕走上前去,把竹籃放下,搶過左雲解手中剩餘的五個竹圈,唰唰扔了出去。
“全中!”
黎昕拍拍手,推高鬥笠對小表弟一笑:“喲,狐朋狗友跑出來玩兒啊。”
左雲解嚇都嚇死了:“表哥……”
黎昕說:“馬上到飯點兒了,要不去我家先吃點,等會兒讓我大哥送你回去。”傻小子跑出來玩兒,回去定是要挨打的呀!
周圍的人群都沸騰了,這竹圈不少人玩過,很難扔的厲害,這青年也不知是何人物,居然還能和國都中的公子們搭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