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哥兒不要撿(11)(1 / 2)

小沙彌在前方帶路, 和一般孩子走路時蹦蹦跳跳不同, 步履沉穩,一看就是個十分省心的孩子。

自小被熊孩子小表弟折騰過,黎昕就特別喜歡乖巧可愛的小孩。

比如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大侄子。

大(小)侄(嬰)子(兒):“哇啊唔……”

左(熊)雲(孩)解(子):“……”拒絕承認。

住持敬德與一位容色激動的香客正在下棋,寬敞的院子裏有著一片荷花池, 蔥鬱生長著大大小小的荷葉,有些甚至結了花苞。

竹子留在外麵,黎昕一人進來。

“住持好。”黎昕抱拳行禮, 行的禮的不倫不類。

住持溫和的朝他點頭, 黎昕便站到住持身後看棋。

對麵這位香客,能見到住持便不是普通香客,他打量了黎昕一眼, 似乎有什麼猜測, 沒有說, 隻是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被麵前的棋局吸引了。

“金施主,心不在焉啊。”住持笑起來和彌勒佛一般。

“在下心在大熙, 懷戀這大好河山啊。”香客哈哈一笑,“是在下的錯, 下完這局, 再談。”

為了不擋住住持下棋的光線, 黎昕坐在小木台邊緣。

大熙的人習慣席地而坐,在一些文人雅閣的院子中,都會修建木製的地台, 夏季收拾幹淨了,坐在上麵喝酒烹茶、暢談人生。黎昕沒有脫鞋上去,直接坐在了邊緣。

兩位下棋者沉迷棋局不可自拔,黎昕看了會兒,不甚感興趣,便從腰間口袋中抓出一把蓮子。撚起一顆蓮子,還未喂到嘴中,黎昕就感覺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他回過頭,就看見一張帶著獨屬於軍人的堅毅麵孔和再熟悉不過的眼神:“遠哥?你怎麼在這裏?”

聞明遠蹲下來,有些貪婪的貼近黎昕,頓了頓開口道:“送這位大人回國都。”

金悅城,當今陛下登基前的幕僚,本來隻欲跟著閑王,結果沒想到自己最後成了大功臣。這位大人當年並未入官場,而是去了西北做官,也是因為如此,聞明遠才通過他與皇帝有交流。

西北接壤的是草原王庭,這些年草原示弱,實際上是在養精蓄銳,隻等年後一場大雪,便有了揮兵南下的借口。大熙比起草原王庭富庶不知多少倍,這場戰爭避無可避。不過這些聞明遠不會告訴黎昕,不僅是因為這是機密,也是因為不能讓黎昕擔心。

他在西北時,也通過父親手下的人去找過小未婚夫的蹤跡,不過什麼也找不到。他擔心有了老神仙神秘莫測的手段,小哥兒會在戰事發生時跑到戰場上來。

聞明遠在西北,每年都收到國公府與黎府的犒軍物資,但黎昕的卻獨立在這兩家之外,送的東西都十分貼心,直接把聞明遠自己的心貼在了黎昕身上再也下不來。為此聞明遠也不得不多為黎昕考慮,若僅僅是將人拘在家中相夫教子,怕是嶽父知道要打上門來。

聞明遠今日作為護衛,一身黑衣卻不是夜行衣,在他靠近時,黎昕聞到了一股淡雅的香味。他身體一緊,然後放鬆下來,把額頭貼到聞明遠胸口。這味道他有點熟悉,是從國公府送來的很多布料上常有的味道,看來聞明遠已經回過國公府了。

還好還好,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香味。

黎昕捏了捏拳頭,忍著力氣,手裏還有一把蓮子。聞明遠看不到的地方,黎昕對自己這小心眼在偷笑,又惆悵的在聞明遠胸口蹭了蹭。

至於聞明遠剛才說的,這位大人?在場能算大人的,隻有與主持下棋的香客了。

黎昕了然點頭,也沒繼續追問,而是舉高左手,把那一捧蓮子遞到聞明遠手邊:“遠哥,吃這個,主持和這位大人得下一會兒。”

聞明遠軟了眉角,把那一捧蓮子接到自己手心,然後身體僵硬的借了半邊肩膀給自己的小哥兒。昕哥兒從小便貼心又堅強,但這樣撒嬌的動作倒是少見,再來幾次就更好了,但是隻能對他一個人撒嬌。

黎昕樂的靠在聞明遠肩上,兩人動作一致的嗑蓮子,嗑了兩捧後,清甜的味道把衣裳也沾染了。黎昕身在其中,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但是下棋的兩位已經忍不住了。

敬德住持咳嗽一聲,拿起桌邊的茶水喝了一口。

金悅城也順勢停下棋局,拿起茶杯。

住持一貫的笑容滿麵,眼底卻帶著一絲討好:“你是黎家三公子?貧僧在你小時候還見過你,聽聞小施主隨我好友去治病了,如今可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