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聽到小白蓮被拖遠, 也沒聲兒了, 就爬回睡袋繼續睡覺。
他還得養精蓄銳,明日和聞明遠爭取一下隨軍的權利。
第二天一大早,黎昕是被聞明遠叫醒的。
天微微亮,枯草上的露珠反射著細碎的金色朝陽, 西蘭關內,也有塞外遼闊草原的影子。營地背靠著的魔鬼山巍峨高聳,看著高大震撼, 實際上的距離卻很遠。而另一側的山脈, 卻在魔鬼山的映襯下,顯得低矮無比。
夥房營的人用了最後的糧草,加上在魔鬼山中積攢的野菜, 熬煮了熱騰騰的米粥。因為離開了魔鬼山那個詭異的地方, 所有人的心情都擦去了一層霧霾, 營地一片輕鬆的氛圍。
黎昕的早飯是和聞明遠一起吃的,單獨端到主賬來,沒和其它士兵一起。兩人一邊吃早飯, 聞明遠一邊給黎昕講昨晚拷問完奸細得來的消息。
“大熙邊境的族民,不僅要時刻警惕馬匪, 還要警惕草原人。馬匪是大熙一些流竄在商線上的匪徒組織的, 草原貴族則喜歡搶奪擄掠邊境上的大熙百姓。兩者對百姓來說都是一種災難, 馬匪和草原人都實行一樣的手段,燒殺搶,隻不過馬匪更喜歡搶路過的商隊, 而草原人更喜歡搶普通百姓家的女人和哥兒。”
一個是為了錢,一個是為了繁衍,卻一樣的可憎可惡。
聞明遠說:“越林的爹就是被搶去的一個普通百姓,隻不過因為容貌入了眼,給一個草原貴族生了哥兒。不過他爹性子烈,不願留在草原上看別人臉色,於是隱忍許久,終於在越林六歲時帶他一起逃了回來。”
黎昕眨眼,借著背包打掩護,從係統中取了一包榨菜,給隻喝粥的兩人加了菜。
聞明遠看著黎昕吃的歡快,知道他對邊關的艱苦生活沒有半分勉強,想起黎昕在國都時對他的承諾,聞明遠的笑容便又深了幾分。
黎昕抬頭瞅見聞明遠在笑,頓時驚喜的悄悄截圖留念。聞明遠從小就老持沉穩,跟著他爺爺學了副不驕不躁的脾氣,就連他的兩位父親,也沒黎昕能看到的笑臉多。
誰讓黎昕是小嬌妻呢?
聞明遠繼續說:“越林的爹在草原上挺受寵愛,一直表現的十分知足,也沒有收到什麼針對。因此,越林小時候也過的和公主哥兒沒什麼差別,但離開草原後,生活就天翻地覆。”
黎昕讚同的點頭:“嗯,小時候生活環境落差過大,又記事了,這人不會就這樣開始長歪了吧?可這和他要勾引你有什麼關係?昨天晚上我可是醒著。”
聞明遠被他念念有詞的小表情吸引視線,在戰場上手起刀落,一貫幹脆利落的右手猶豫著給黎昕夾了一筷子榨菜放碗裏。
黎昕邪魅一笑,他說:“本來我還準備了藥,現在是用不上了是嗎?嗯?”
自從黎昕當初主動了一把,聞明遠也不再避諱兩人多相處,兩人是正經訂了親的夫夫,黎昕都收了國公府的信物,聞明遠可不怕對方跑了。他時常盯著黎昕的臉,觀察對方細微表情,因此很容易從黎昕並不遮掩想法的臉上讀出他在想什麼。
也不知昕哥兒口中的藥,是給越林用的,還是給自己用的。
聞明遠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決定直接問:“是什麼藥?”
黎昕神秘的說:“如果你做了錯事,給你吃的藥啊。至於另外一個人是越林還是其他小哥兒或者大姑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隨便都能給他們一個教訓。
無論是衝著什麼來的,黎昕都不會手軟。真當黎府是文官府邸,就沒死過幾個人嗎?
黎昕說:“那種藥,名為月不落。不傷身體,效果特殊而已。”
月亮不落下,太陽也就不會出來。所以,月不落,日不來,那就是一瓶讓人徹底清心寡欲無能為力的安全藥。
聞明遠:“???”不是很懂但下身一涼。
黎昕朝他一笑,端起碗喝粥,繼續聽聞少將軍講故事。
“越林的爹回到大熙,在一個邊關小鎮待了下來,一個人撫養越林長大。這位君郎回到大熙後,過的比草原上開心很多,但因為家中拮據,越林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養出了不小的脾氣,一次意外,這位君郎就因病去世了。”聞明遠講著,語速卻慢了很多,他在思考月不落到底是什麼藥。
“越林十五歲時變成孤兒,他終於等到他爹去世,便拿了家中財務,變賣了房屋,跟著一個商隊去了草原。也是陰差陽錯,他拿著信物,居然被認回了那個貴族家中,不過越林沒有長輩撐腰,隻能讓自己變的有價值,他名義上的父親把他交給自己大老婆,教他學規矩和學一些……手段,學了一年後,派了個仆人跟著他又重新回了大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