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以為長歌已經是過去式了,但其實那份懦弱一直隱藏在深處,每當在最緊要關頭的時候才會爆發出來。
莫長歌做不到完全的坦誠相待,也許這就是君天翎最氣的地方吧。
對別人是這樣,對他還是這樣,從未將他視為依靠和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換做是誰都會奔潰何況是等了她一千多年的君天翎。
說實話。
在此之前,莫長歌一度認為君天翎的毅力足以堪稱最恐怖沒有之一!但俗話說,最執著的人也最容易走極端,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逼迫君天翎走極端的那個人居然會是自己。
‘告訴你一件不幸的消息,契約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你之所以可以在重傷昏迷之後清醒還能活蹦亂跳四處晃悠,全是仰仗這契約傳遞來的力量,如今,失去這股力量的支撐久久未能完全恢複的舊傷開始爆發了,很快,你就會體驗到真正的生不如死。’
疏燼離眼中滿是玩味兒的說話,之前的冰冷全數消失無蹤。
她明白莫長歌,從認識莫長歌開始到現在她早就認清了,隻要是她莫長歌認為是對的事情,哪怕明知道會犧牲不該犧牲的人,也依然會咬牙前進!
在天下和君天翎之間,莫長歌選擇的前者。
而被拋棄的後者自然受不了這刺激,可以想象,當君天翎知道自己居然是被拋棄的那個時,內心有多奔潰痛苦。
雖然疏燼離實在無法相信君天翎痛苦無措的模樣,但好像也不難理解。
換做是她,這會兒早就和莫長歌拚命了,因愛生恨,愛之深恨之切,從來不是玩笑話!
‘距離爆發……’莫長歌有些許遲疑,但猶豫了沒多久,就問道:“還有多久。”
疏燼離微眯了眯眼,撇嘴:“十六七分鍾吧,是失去支撐的力量,但留下的那些力量並沒有消失,他可真是顧念舊情沒有做絕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先。”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莫長歌驚愕道。
疏燼離嗤笑一聲:“算是吧,學你的。”
這十六七分鍾裏,應該是想到身後的這兩人中會一定有人幫到莫長歌吧。
嘖嘖,癡情的人呐,被情字傷得徹底,但到了最後還是顧忌到了對方。
可是君天翎似乎忘記了莫長歌的脾氣,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永遠是最沉默的那個人,這一點從她走至今日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前無路時,仍然固執的將牽扯範圍固定到她能把控的程度,忽略了外來的支援就能看出。
對‘忍’字頗有研究的某位,可不見得會乖乖靠人幫助,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這一次的沉默。
似乎有些漫長。
眼見著君天翎手中的血紋如被一雙手悄然抹去,心中雖微微抽痛,可臉上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直至五分鍾過去。
莫長歌忽然抬眸,上一刻眼底的異樣在她抬頭時便消散無蹤,微微一笑,好似令身後的風景為之黯淡。
“多謝帝君成全……”
清晰的聲音,每一個字脫口而出是,都仿佛伴隨著聲聲雷霆。
這修羅場看得緋夜眼睛疼,但現在壓根就沒他插嘴的餘地,怕是他一動這念頭下一秒被劈成烤狐狸的就是他!
他敢保證!
唉,不過看著情況也是心情複雜,普天之下能在君天翎震怒時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人,莫長歌絕對稱得上第一人,而不止心平氣和還能淡定的回了這麼一句死亡通告一般的話,莫長歌更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第一人!!!
成全成全成全……
成你個頭啊!
緋夜內心在哀嚎,這位大姐不會是被唬住了吧,不可能啊,心比天大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被嚇得六神無主了,那隻有一種可能——間歇性眼瞎!
沒看見對麵是什麼情況嗎?君天翎如果真的怒不可遏根本不會毫無動作,但從頭至尾對莫長歌隻是言語上的冷意冷語,這和他印象中的君天翎壓根就不是一個人好嗎!
你就成全?
衝上去,抱住他,態度低一點軟一點,話說清楚了,前因後果能可多填字也不要偷字,不就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