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川這些年過得很不好,景景是知道的。
當年她製造的那場車禍讓他幾乎喪命,後來她的那一刀,更是猶如催命符一般。
可盛靳川福大命大。
不過大概是老天爺想要給他懲罰吧,雖然活了下來,可雙腿卻殘廢了,從此隻能坐在輪椅上。
五髒六腑更是日漸衰竭。
大概......也時日無多了。
看,老天爺還是很開眼的。
雖然讓他多活了十年,可卻沒有一天是舒坦的。
一想到盛靳川每分每秒都活在痛苦之中,景景就覺得很痛苦。
這是他應得的。
如果當年他冷靜一點,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就不會有今日的一切了。
“景景。”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景景的身體頓了一下,慢慢的回頭,對著來人笑了一下,“你也來看他們?”
蘇亦江將手裏的菊花放在了墓碑前,“習慣了,沒事的時候總會來看一看。”
“謝謝你。”景景有些心酸。
這些年她被困在國外,很少有機會回來,她知道逢年過節和忌日的時候,都是蘇亦江來掃墓的。
她欠蘇亦江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生前就像我的家人一樣,說這些就客氣了。”蘇亦江淡淡一笑,“景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學會放下了。”
放下?
談何容易啊。
“你的樣子告訴我,你其實過的並不好。”
景景聳聳肩,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得過且過罷了,哪還敢奢望什麼好不好的。”
“景景!”蘇亦江不讚成的看著景景,“聽我的話好不好?十年過去了,就把曾經的事情都忘記了吧。你還年輕,你還可以重新開始的。”
景景歎息一聲,目光晦暗無光著,“重新開始多麻煩啊。你看我現在,隻要一個不高興就會有很多人遭殃,也沒人敢惹我不高興,不是挺好的嗎?這世上......大概沒有多少人能比我過的好吧?”
“景景,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長期的壓抑,會讓你......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一想伯父和景勻哥他們吧?難道他們看到你這樣,他們就會高興了?”
“我不信這個。”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景景......你為什麼就不能放下呢?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的內心比任何人都痛苦。”
景景抿嘴,“果然不能和心理醫生做朋友。”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聽我的話。”
“亦江,如果你還想和我做朋友就不要再說這些了。你了解我的,我這個人敢愛敢恨,愛了恨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愛了恨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蘇亦江琢磨著景景的這句話,他何嚐不知道她這話裏的意思?
她這一生的愛與恨,都在盛靳川的身上。
想要放下,談何容易啊。
“氣風了,我們走吧。好久不見,一起吃個飯?”
“好。”
蘇亦江知道景景不好勸,但他也沒想著就這麼放棄,她敢愛敢恨是真,固執也是真。
假以時日,大概能說服她。
......
等到傍晚,盛靳川也沒見景景回來。
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她出門,他都會派人跟著。可幾次後,被她發現了,鬧了好大的脾氣之後他就不敢再扔人跟著了。
回國之後,他自然也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