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芽白著臉看著錢奶奶,喃喃的重複著錢奶奶這一句,“……罪無……可恕?”
錢奶奶蹲下身子,“所以,你要想活命,就趕緊乖乖承認大少爺到底派你來做什麼的?”
“可是,我真的不是大少爺派來的,”雲小芽看著錢奶奶,絕望的連眼淚都幹了,“錢奶奶,您讓我出去吧,我記得小廚房後麵有口井,我自己跳進去也就完了,左右沒了活路。”
“你死都不願意供出你主子來?”錢奶奶目光陰霾,顯然是氣的不輕。
雲小芽閉上眼,腦子裏浮現的是大少爺清雅溫和的笑臉,她想不出這樣的人會做出將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的事來,所以,她認定這裏麵有貓膩。
然而事到如今,她已辯無可辯,每一句為大少爺開脫的話,都是在坐實她是大少爺的人。
她睜開眼,向錢奶奶道,“既然那塊玉佩是二少爺的,錢奶奶可帶上我往鷺鳴苑向大少爺討還來,想來有我這個人證在,大少爺還不至於不承認。”
雲小芽這樣說是有用意的,白天時,趙廷琛隻驚訝於那塊玉佩是她交給大少爺的,卻不驚訝那塊玉佩居然在大少爺手裏,所以,這說明他是早就知道那玉佩在大少爺那裏了,既然那玉佩對他如此重要,他為什麼明知玉佩在大少爺的手裏,卻不去要回來?
“啪——”就見錢奶奶一揚手,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要回來?若是能要回來?二少爺還用肝腸寸斷的等到今天?”
錢奶奶的力氣極大,雲小芽被打得身子一滾,就倒在了木柴邊上,她受傷的手撞在木柴上,木刺根根刺進肉裏,疼得她嘶嘶的直吸冷氣,到此時,她已知自己再無活路,隻是這樣死得不明不白,雲小芽還是覺得不甘心,她強撐著轉頭看向錢奶奶冷笑,“我一直以為二少爺是個鐵錚錚的男人,沒想到竟然是個草木皆兵的懦夫!就算我承認是大少爺的人,可有老爺和夫人護著,你們又能拿他怎麼樣?”
錢奶奶就被問住了,她瞪著雲小芽,半晌說不出話來。卻見燈火一晃,柴門已被推開,趙廷琛負手站在門口,冷冷看她,“你終於承認了?”
“……”雲小芽氣笑了,到這時候,她反而不怕了,向趙廷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二少爺,既然你已認定我是大少爺的人,請問你是要殺了我呢?還是要剮了我?”
趙廷琛的臉隱在陰影內,暗測測的看不清,他卻也笑了,向雲小芽道,“你演的很好,我差點就要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了,”說到這兒,他蹲下身子,伸手捏住雲小芽的下巴,“隻是,趙廷深又怎會派個草包來?你既不肯招,也無妨,我有的是耐心等你露出馬腳。”
他站起身,抽出帕子擦了擦捏雲小芽下巴的手指,嫌棄的將帕子往雲小芽腳邊一丟,就對錢奶奶道,“我倒要看看趙廷深要玩什麼把戲,這個賤人麼,就讓她在這兒住兩天吧,不許給她飯吃,”說罷,抬腳出門,揚長而去。
錢奶奶從袖子裏摸出個瓷瓶來,丟到雲小芽跟前,“給手上抹點藥,否則你怎麼伺候二少爺?”
雲小芽抿著唇,既不看錢奶奶,也不撿那藥。
錢奶奶不屑的冷哼,“看你能硬到幾時?”
說完取下燈籠,吩咐小丫鬟鎖上門,吩咐,“看好了,不許讓她死了。”
“是。”
他們難道還怕她尋短見?
雲小芽對這黑漆漆的屋子苦笑,既然他們不想她死,她又怎可能自己去尋死?
就算為了娘親和弟妹,她也會堅強的活下去。
被關到第三天晚上時,又饑又渴的雲小芽已經奄奄一息。
餓能忍,渴是最煎熬人的,雲小芽癱軟在牆角,幹得冒煙的喉嚨已嘶啞得發不出聲音,她艱難的舔一舔嘴唇,告訴自己一定堅持下去,到明天這個時候,她就會被放出去了。
為了娘親,為了弟弟妹妹,她一定不能死!
想到娘親和弟妹,雲小芽就又有了力氣,她閉上眼,努力的想讓自己睡著,沒吃沒喝的時候,最能保存體力的辦法,就是睡覺。
迷迷糊糊才閉上眼,忽聽有人敲窗戶,“雲姐姐,雲姐姐……”
雲小芽睜開眼看時,就見窗戶那兒影影綽綽的站著個人影,“雲姐姐,我是春喜。”
“春……春喜?”雲小芽掙紮著坐起來,“你……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