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芽神色就一黯,她點了點頭,道,“可是我真不是大少爺的人,我隻不過撿了塊大少爺的玉佩,大少爺就賞了我,唉……”
春喜就點頭,“我也覺得姐姐不會那麼傻,哪有放著二少爺的屋裏姑娘不做,去給人當眼線的?”
“妹妹真是個明白人,可惜……”雲小芽不禁苦笑,可惜二少爺就是想不到這一點。
天兒很快就黑了,玉巧被孕吐折騰得沒精打采,脾氣就愈發的壞,向著雲小芽連摔了兩個杯子,指著雲小芽罵,“讓你倒杯水你不是冷就是燙,你想害死我嗎?”
雲小芽蹲在地上,默默的收拾著碎片,她知道玉巧是在拿她撒氣,答什麼都是錯的,索性不回答。
見雲小芽不吭聲,玉巧火氣更甚,上來一腳踩在雲小芽的手背上,罵道,“你啞巴了?說話啊。”
“錢奶奶隻讓她照顧你們,沒說你們可以這麼作踐她,”門外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玉巧回頭一看,就見門口正站著杏兒,竟不知已來了多久?
“杏兒姐姐,”玉巧慌忙抬腳,放開了雲小芽的手,她看向杏兒又驚又喜,“杏兒姐姐你怎麼來了?是……是二少爺讓你來看我的嗎?”
杏兒看也不看她,她越過玉巧來到雲小芽身邊,雲小芽的手被玉巧一腳踩在碎片上,被尖利的瓷片狠狠的刺進手掌,鮮血淋漓,杏兒蹲下身捧起雲小芽的手看了看,就道,“二少爺要見你,快跟我過去。”
雲小芽疼得腦子發木,沒反應過來,邊上玉巧卻愣了,下一瞬,玉巧就叫了起來,“什麼?二少爺要見她?”
杏兒冷冷瞟了玉巧一眼,“二少爺還說了,玉巧姑娘有身孕,平日裏要注意修身養性,心氣平靜才能對孩子好,以後這樣的火氣還是少發些的好。”
“什……什麼意思?”玉巧驚了,二少爺怎麼知道她發脾氣了?
杏兒一拉雲小芽,邊往外走邊道,“剛剛二少爺就在門外。”
“啊?”玉巧驚得一跳,臉就白了。
聞聲而來的蔓兒和翡翠正走到門口,聽到這一句,不覺對視一眼,掩口對笑得意味深長。
雲小芽直到出了北偏院,方想起來問杏兒,“二……二少爺找我什麼事啊?”
她很怕趙廷琛,他就是這鳳棲苑裏的王,是她的天,他要她生她就生,他若要她死,她就再沒有活路。
如今他認定她是大少爺的奸細,她百口莫辯,可是她真的不想死,隻盼著天長日久的趙廷琛發現她真的沒有做什麼傷害他的事,可以放過她,讓她能在這院子裏苟延殘喘完這輩子。
杏兒在前麵走得頭也不回,依舊是那冷冰冰的態度,雲小芽急追上去牽一牽杏兒的袖子,“杏兒姐姐,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先包一下手?”
她的手前些天才被趙廷琛踩傷過,此時被玉巧這一腳踩在碎瓷片上,更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就這麼去見趙廷琛,實在不妥。
杏兒腳步一停,回頭看向雲小芽,“我說你是真蠢啊還是假蠢?”
“啊?”雲小芽一愣,才疑惑杏兒這話是什麼意思?杏兒朝她猶自滴血的手看了一眼,道,“快點兒,再遲了這血就不流了。”
“啊?”雲小芽又一愣,瞧杏兒這意思……倒分明就是想讓趙廷琛看見她的手在流血?
疑慮歸疑慮,杏兒是趙廷琛身邊的大丫鬟,除了錢奶奶,這鳳棲苑裏也就她最有份量了,雲小芽不敢再多說什麼,隻得跟在後麵一路小跑著來到竹院。
竹院裏處處都是參天的大竹子,將屋宇齊掩在竹蔭裏,此時是深秋,不時有發黃的竹葉打著旋兒落下來,鋪了厚厚的一地。
趙廷琛坐在竹園中的小亭子裏,亭子角上掛著一盞氣死風燈,影影綽綽的看不清他的臉,見雲小芽來了,他隻淡淡一瞟,問,“被人作踐的滋味兒,好受嗎?”
雲小芽跪下磕了個頭,說了聲,“給二少爺請安,”就不再說話,小小的臉上卻有股倔強,她不是大少爺的奸細,大少爺溫和有禮,也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想認,也不能認,她已下定了決心,任由趙廷琛怎麼威逼利誘,她都不會承認的。
她這表情看在趙廷琛的眼裏,分明就是對他的蔑視,趙廷琛就覺一股火氣慢慢的自胸腔蔓延至全身,他一伸手抓過雲小芽還在流血的手,下一瞬,他狠狠的將她的手按在亭外的石子上,雲小芽疼得“啊”一聲叫了起來,她隨即死死咬住了唇,不許自己再哭出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