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忽然伸過一隻手來,按在她的背上,隨即響起個冷冰冰的聲音,“你醒了?”
雲小芽疼得腦袋發暈,喘不過氣來,半晌才透淚光看清楚床前的人,竟然是杏兒。
“杏……杏兒?”她嘶啞驚叫,“怎麼是你?”
“那你希望是誰?”杏兒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卻輕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頭向外叫道,“去喚醫婆,告訴她,雲小芽的頭不熱了。”
“是,”外麵有人答應一聲,隨即腳步聲由近而遠的去了,杏兒收回手,依舊語氣冰冷的問,“傷口還疼嗎?”
雲小芽怔怔的看著杏兒,說實話她真的沒有想到會是杏兒在這裏,在鳳棲苑中,趙廷琛老大,錢奶奶第二,杏兒是第三號人物,可是現在她就坐在自己的床前,好像……好像還是在照顧她。
這讓雲小芽無論如何不敢相信,可背上劇烈的疼痛又清楚的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竟然沒有死嗎?
突然,雲小芽一把抓住杏兒的手,急促的問,“玉巧怎麼樣了?”
她分明記得她和玉巧還在聽鬆苑的柴房裏的啊,她更清楚的記得有兩個黑衣男子要去殺她和玉巧,她怎麼又到這裏來了?
玉巧呢?
玉巧如何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雲小芽越想越怕,她驚恐的看著杏兒,“玉巧肚子裏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雲小芽的幻覺,她看見杏兒的眼神居然有了絲溫度,杏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二少爺帶人趕到的及時,玉巧沒事兒。”
“二……二少爺?”雲小芽有些愣,“二少爺去了?”
“二少爺當然要去,玉巧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二少爺的,”杏兒的神色又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卻肯回答雲小芽的話,她道,“二少爺到的時候,正碰上那人要殺你,”說到這兒,杏兒又看了看雲小芽,道,“你要記住,你的命是二少爺救的。”
她這話裏分明有著深意,但雲小芽背上的傷疼得她的腦子直發木,得知玉巧沒事,她的精氣神瞬間就鬆了,身子一軟癱在了被窩裏。
說話間,醫婆已經到了,給雲小芽把過脈,看過背上的傷,再給她手上的傷換了藥,又看了看她的額頭,邊忙活邊念叨,“那些壞人可真狠啊,看把人都傷成什麼樣了?背上傷著,額頭上傷著,就連手上也……”
說到這裏時,她的話戛然而止,雲小芽手上的乃是舊傷。
雲小芽聽得哭笑不得,除了背上的傷外,不管是手上的還是額頭上的,都是趙廷琛所致,這醫婆分明是將趙廷琛也罵進去了。
醫婆嘮嘮叨叨的忙完,就喂雲小芽喝藥,那藥苦得嚇人,但對著杏兒冷冰冰的臉,雲小芽竟一點也不敢耽擱,苦著臉一口氣喝光了。
待她喝完藥,杏兒竟然親手拈了顆甜梅塞到了雲小芽的嘴裏,道,“過過藥味兒吧。”
說罷,她便轉身吩咐一個小丫頭,“你好好照看著,我去回二少爺。”
小丫頭答應一聲,便送杏兒出門,不一會兒回來時,手上端了個小托盤,裏麵是一碗粥和兩樣小菜,但隻喂了雲小芽兩口,雲小芽便眼皮發沉,睡了過去。
竹林內,趙廷琛正拿著一塊幹淨的帕子仔細的擦拭著一柄長劍,見杏兒過來,他麵無表情的問,“醒了?”
杏兒去將石桌上的茶倒了一碗,捧到趙廷琛的麵前,低聲回道,“是,她醒了,燒也退了,醫婆說,她後麵隻需要休養就好。”
“嗯,她說什麼了沒有?”
“沒有,隻問了玉巧有沒有事兒?”杏兒搖頭。
趙廷琛將那帕子丟到杏兒的手裏,向著空中挽了個劍花,就冷笑,“她的演技倒是真不錯。”
“二少爺,”杏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趙廷琛,微微皺眉,“奴婢覺得……她不像是裝的。”
“不是裝的?”趙廷琛就笑了,“那為什麼下有迷藥的粥和饅頭玉巧吃了,她卻沒吃?”
“這……”杏兒的眉頭皺得更深,卻也想不出好的解釋來,隻得問道,“既然如此,二少爺為什麼要將她留在住院裏醫治?還讓奴婢親自去照看她?”
趙廷琛走到石桌前,將劍往桌上一丟,他坐下道,“如果她是演的,我不妨讓她以為我已經信了她;她若是真的,也值得我讓你去照看她幾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