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姐,”春喜卻突然話音一低,喜滋滋道,“大少爺讓我姐姐找我給你遞個口信兒,說他知道你受傷了,很擔心你呢。”

“呃……”雲小芽一愣,趙廷深?

關心她?

雲小芽的心就一點點的往下沉,想到趙廷琛對她根深蒂固的誤會,雲小芽雖然知道大少爺是個好人,卻也不想再和他有所牽連,畢竟她如今是鳳棲苑的人,本就滿身是嘴都說不清,哪還敢再和大少爺有接觸。

春喜叫雲小芽不吭聲,有些奇怪,“雲姐姐,你不高興嗎?”

說著,她掏出個小布包,布包裏是一錠銀子,將銀子遞到雲小芽的麵前,“雲姐姐,這是大少爺讓我轉交給你的,讓你買點好藥好東西吃吃,早日養好身子。”

雲小芽將那銀子推回去,向春喜正色道,“這銀子我不能要,你幫我轉話給大少爺,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無緣無故的要這銀子,大少爺的恩典,我來世當牛做馬一定報答,”說到這兒,她拉住春喜沒有受傷的手,嚴肅道,“好妹妹,你以後也不要再幫大少爺傳信進來,私相授受可是大罪,這要讓錢奶奶和杏兒知道了,看不揭了你的皮。”

“啊?”

春喜就白了臉,她握著那錠銀子驚恐的看著雲小芽,“我……我和我姐姐說話,也是私相授受?”

“但你不隻是和你姐姐說話,”雲小芽指了指她手裏的銀子,“你是在幫大少爺帶東西進來,你忘記玉巧的那巫蠱了?紫蓮也才死,府裏正是嚴查這些的時候,你倒好,還往刀口上趕。”

“那……那怎麼辦?”春喜就急了,她跳了起來,“那我現在就去把這銀子送回去。”

雲小芽皺一皺眉,才想說現在不是時候,春喜已起身走了,邊跑邊叫,“雲姐姐我下次來看你。”

“春喜——”雲小芽一個沒拉住,隻得眼睜睜看著春喜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不知道為什麼,雲小芽的心裏總覺得很不安。

但傍晚時,趙廷琛卻來了,雲小芽正倚著被子,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桂花出神,趙廷琛進來時,她都沒察覺。

小青正要喚雲小芽,被趙廷琛止住,他站在門邊看著窗邊的這個瘦伶伶的女孩子,她明明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可以以一敵二,為保護玉巧,跟兩個彪形大漢拚命。

玉巧和雲小芽才被帶走,趙廷琛就知道了,但是他卻沒有立即去和姚雪梅要人,一來,姚雪梅認定玉巧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命門,他就偏不上心;二來,就是杏兒說的,畢竟在玉巧的屋子裏搜出了詛咒柳清影的布偶,姚雪梅帶走玉巧和雲小芽師出有名,他若就這麼跑過去要人,反而理不直氣不壯,到時還會被老爺扣上個為爭下一任家主之位,以巫蠱魘勝之術詛咒兄長無子的罪名,那時豈不是正好給了他們機會和借口廢除老爺當日在族人們麵前說的,“誰先有子,誰為趙家下一任家主”的話,所以,倒不如等到半夜再去,若不出所料,以杏兒這些年來對姚雪梅的了解,她不可能等太久,必定當夜就會對玉巧下手。

隻要她對玉巧下手,他再帶走玉巧,便有了理由,姚雪梅若再堅持留下玉巧,則明顯就是她在圖謀不軌了。

杏兒自小就聰慧,這話一出來,立刻點醒了趙廷琛,當夜他親自帶了心腹,早早的藏於關鎖雲小芽和玉巧的柴房外,那兩個黑衣人是怎麼進去的,屋內雲小芽是怎麼抵抗的,他全知道。

一腳踢開門時,他正看到歹人那一刀正刺入雲小芽的後背,她臨倒下時,還在喊玉巧的名字。

雲小芽不知道的是,她是被趙廷琛一路抱回的竹院,並在她的床邊直守到天亮,親耳聽見醫婆說她的性命無礙了,方才離開。

每每想到雲小芽拚死保護玉巧,趙廷琛的心裏就開始動搖,她必定是不會知道他會去救她們的,所以,她如此拚命的抵抗那兩個歹人,必定是真心要保護玉巧的了。

這兩天,姚雪梅雖然沒有動靜,但是他是知道姚雪梅得到消息後,是怎樣的暴跳如雷的,這說明姚雪梅也是真心要對付玉巧,那麼,雲小芽如果真的是姚雪梅的人,就不應該在這關鍵時刻,壞姚雪梅的事才對。

趙廷琛越想越覺得雲小芽無辜,然而下一瞬,他就想到那迷藥上了,這是他的疑問,為什麼那下了迷藥的晚飯玉巧吃了,雲小芽卻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