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銳的疼痛襲來,岑蘇那一刻,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再醒來。
但老天大概要固執的等著她生命的倒計時結束。
等她再次醒來時,嗅到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她睜開眼,沈簫白就坐在她的病床前。
岑蘇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沈簫白正好抬起頭。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她的目光冷淡平靜,但這一刻,沈簫白居然不敢直視。
他沒有開口解釋。
岑蘇心想,在他眼裏,他跟她也沒解釋的必要。
或許他早就想好要先護宋婉夕吧。
她想要坐起身來,剛一動,扯到腹部的傷口,鮮血再次滲出來。
“別動。”
沈簫白急忙走到她身邊,抬手壓住她的肩膀。
他居然還會關心她?
岑蘇嘴裏泛著苦味,她緩緩的開口道:
“師兄,你怎麼不去陪著宋婉夕?她此刻應該很害怕才是。”
沈簫白臉色一沉,他如何聽不出岑蘇的諷刺。
他冷冷道:“婉婉要我來陪著你。”
“婉婉?”岑蘇咀嚼著這個稱呼,哂然一笑。
在他心裏,自己永遠比不上宋婉夕。
無論她做多少,都是白費力氣。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這兩年來,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感動的隻有自己。
“如果她不說,你也就不會管我了,是嗎?”岑蘇輕輕說。
沈簫白沒有回答,岑蘇現在的狀態陌生的讓他煩躁。
但岑蘇似乎也沒期待他的回答,她轉過頭看著隨風飄動的白窗簾,突然問:
“師兄,這麼多年以來,你到底有沒有一刻愛過我?”
聽到“師兄”這個久違的稱呼,沈簫白並不高興。
沈簫白目光落在岑蘇臉上,她的表情很平靜,似乎隻是在問他今天天氣好嗎?
他皺了皺眉,一絲刺痛在心底紮了下,旋即消失,讓人無從捕捉。
他眸光微動,神色複雜的說道:“岑蘇,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師妹。”
師妹嗎?
岑蘇的思緒飄得很遠。
她還記得從前那個溫柔的師兄。
總會在她受到欺負的時候,第一時間護在她的身前。
會為了她,在她大學的宿舍樓下,給她拉一首情意綿綿的曲子。
也會為了她放棄國外頂級樂團的邀請。
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師妹的身份。
哈哈,這麼多年,是她誤會他了。
岑蘇臉上露出一絲釋然之色,她慘然一笑:
“好,我知道了。”
沈簫白莫名的一陣心煩,她問這些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岑蘇像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師兄,這兩年半的時間裏,承蒙你照顧。”
她笑了笑:“之前的約定提前解除,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