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上課?”
“八,八點。”
她有些結巴。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封子顏對她說的話比過去十幾年的加起來還要多,她不知道是受寵若驚,還是驚嚇過度。
封子顏慢步跺到太妃椅旁邊撈起放在上麵的瑞士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些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著極度的優雅與高貴,完全不是做作。
“還有時間,我讓夏嫂準備好了早餐,吃完了我送你上學。”
“啊”
陸輕舟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的那個人真的是她認識的封子顏嗎?
“還愣著幹什麼?我待會要去工作,再晚了就自己搭車去。”
封子顏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的從樓道傳來,陸輕舟還如墜夢中的抬腳,很不幸的因為過度激動而摔了個狗吃屎。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樓,然後像尊泥塑佛像坐到桌邊,夏嫂早就擺好了早點,比起平常吃的簡單,滿桌的油條春卷,雞蛋豆漿真可謂是太過奢侈了,才兩個人,吃得完嗎?
她還在冥想,封子顏已經開始慢條斯理的撕開了油條,就著豆漿輕咬,他吃得極慢極細致,完全沒有聲音。
吃完了油條,又開始拿起銀製餐叉,將圓滾滾的雞蛋慢慢對半切開,蛋黃非常完整的占據著溶合蛋白的中心位置,然後再對半分,直至一個完整的雞蛋切成了八塊,在盤中央擺出蓮花的造型,他下刀工整利落,生生的把普通的雞蛋切成了藝術品。
“看什麼?還不吃?”
封子顏看她一臉傻呆萌蠢相,惡聲惡氣道。
“哦!”
陸輕舟如夢初醒,對著麵前剝好的雞蛋學他拿起餐刀與叉子,直奔主題的叉了下去,結果滑不溜丟的雞蛋沒有如她預想的那樣變成美麗的蓮花,而是從她的餐叉下直接飛進封子顏麵前未喝完的豆漿裏,於是,白色的液體毫不客氣的飛濺出來,噴了封子顏滿臉。
“啊,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輕舟嚇得不輕,看起來做得很容易的事情,為什麼到了她手卻那麼的不聽使喚。她豁的站起身,因為力道過大,桌上的玻璃杯受到撞擊,裏麵的豆漿流得到處都是,陸輕舟手忙腳亂的撈起放了幾年都沒用過的餐巾,擦完桌上的豆漿又直接去擦封子顏的臉。
“陸——輕——舟,你是嫌命長了是不是?”
封子顏及時抓住她的手,奪過還滴著豆漿液的餐巾,狠狠的摔在桌上。
“夏嫂。”
他的臉臭得像千年的化石,夏嫂急匆匆的放下手頭上的事將桌子拾掇幹淨。封子顏完全沒了食欲,起身上樓換了一身休閑裝,拿了外套穿上鞋開始往外走。
“還不走?你想遲到我可不想。還有,在外麵不準告訴任何人你是我的妻子。”
陸輕舟接過夏嫂及時遞來的書包,連襪子都忘了穿,赤著腳直接穿上白色運動鞋跟著封子顏出門。
銀色的藍博基尼張狂的停在公寓前,一如封子顏的性格,冰冷殘酷難以接近。
陸輕舟打開門,小心翼翼的坐了進去。封子顏一腳轟向油門,車像箭般衝了出去。陸輕舟坐在副駕駛上,心隨車的前行上下起伏。
三年了,三年前的新婚之夜,他與她一起敬完賓客的酒後便消失了。從此沒有電話,沒有短信,甚至沒有跟她說再見。
估計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結完婚後就沒了老公的女人,而且還不得不頂著已婚的頭銜回學校繼續當一名高中生。
然而,她的這種狀況封家人完全不知情,因為他們結了婚就搬了出來,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空間,至於封子顏,還有了讓許多人都羨慕到撞牆的稱號——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