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瀝瀝敲落在地上,濺起無數水花,又傳出悅耳之音。
蘇芮讓顧曉生三番四次調戲,臉上的紅暈似嵌入皮膚,一時半刻無法消融散去,她銀牙一咬紅唇,吐出的話足以讓顧曉生花容失色:“我也喜歡你”。
顧曉生耳中從雜亂無章的聲音中清晰剝離出蘇芮的話語,她訕訕笑出聲:“我開玩笑的”,蘇芮卻像是不依不饒,伸手握起顧曉生雙手,身體前傾逼近顧曉生,四目相對,她眼裏有亮光閃爍,語氣出奇曖昧:“我對你,可不是開玩笑”。
顧曉生聽到心髒收縮發出之聲,她咽下口水,悄悄後退,忽見蘇芮眼裏閃過的笑意,刹那間反應過來,她生起幾分劫後餘生,故作失落:“可惜”。
此大戲落到顧曉生背後之人眼裏如春陽融雪,劃開阻礙,露出內心那好奇之念,他突兀說道:“可惜什麼?”
熟悉的聲音傳入顧曉生耳中,她眼底浮現許多慌亂,甚至連呼吸都捆綁上粗重,雨風從上空傳來,清涼之意瞬間竄入她心神,讓她清醒冷靜。
顧曉生輕緩回首,見到記憶中那熟悉的麵孔,竟一時啞然。
安子人好奇的打量顧曉生,見她臉上閃過諸多神情,期待,慌亂,嬌羞,害怕,許多神情摻雜到一起,彙聚成一股讓他心神一緊的奇異感覺,仿佛他曾了解她一般。
他二人對視的時間似乎過於長久,蘇芮警惕的擋住安子人目光,口氣不喜:“你是誰?”
安子人朝氣蓬勃的臉龐上揚起微笑,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叫安子人,方才聽你們對話覺得很新穎,我不是有意插嘴的”。
顧曉生瞳孔中倒映出那充滿青春氣息的麵孔,怎麼也無法和日後冷漠死氣的樣子重疊,她心髒驟緊,小聲:“我叫顧曉生,你好,她們是我同學”。
蘇芮眼裏寫滿白癡之意,拉過顧曉生,口氣是恨鐵不成鋼:“一個小白臉就讓你把名字隨便告訴別人啊,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顧曉生心底默語他不是壞人,和你一般,是十足的好人,她微微輕笑:“我在民生一中見過他,應該不是壞人”。
安子人眉頭一皺,目中有探究落到顧曉生身上,蘇芮掃了他一眼,半信半疑道:“我看他比我們都大,也不是老師,曉生,你真的見過他?”
顧曉生還有必須做的事,點頭肯定:“真的見過,不然你什麼時候見我會和陌生人說話”,她明亮的黑眸落向安子人,她確實見過,可不是在學校,而是在一年後她因腿傷去醫院複查之時,不過安子人曾經對她提及,九六年晚冬他曾經到過路縣,還聽聞一段刷新他認知的對話。
顧曉生以此推測,那時他聽到的應該便是顧曉生和蘇芮石破驚天的對話,畢竟她憑借記憶當年確實有在今日和蘇芮說過一些不符合大眾觀念的話語。
安子人的目光深邃漆黑,連帶四周的空氣都為之一凝,他張嘴想拆穿顧曉生的謊言,卻聽她如雨風清亮之聲響起:“上次我在學校看見你,然後撿到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安子人對上那眸子,清澈見底,竟鬼使神差讓他吐字:“我看看”。
顧曉生對蘇芮點頭,然後在她質疑的目光中走到安子人麵前,她從懷中掏出那截銀鐲,未曾想安子人的臉色竟然在瞬間劇變,那黑眸深處是難以置信的神采,他呼吸急促盯住顧曉生:“你從哪裏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