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宋勤都不再和顧曉生打啞謎,明裏暗裏都在訴說我是來監視你的,又旁敲側擊說明自己想合作的真心真意。
冬季正式結束,初春抵達,萬物複蘇,校園春色滿滿關不住,花壇牆角牙草素花爭先恐後冒尖,玉蘭花葉重塑墨綠,迎風招展。
正是午飯時間,教室裏顯得空蕩蕩地。顧曉生坐在窗邊,明媚光線攀上她麵容,照影出她青春氣息,她目光望向教學樓前潛龍水池,裏麵有假山高立,水麵平靜,不見漣漪。
宋勤順著她目光向外看去,略微幾絲春風吹進窗沿,吹得他額前碎發晃動。他嘴角上揚輕笑:“考慮的怎麼樣?”
顧曉生往後靠下,縮回陰影之中,她眸子微微一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她目光定定直視宋勤,心底有幾分確定對方或許出於某種原因或是利益關係想幫扶她,隻是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宋勤在意的。
宋勤眼底閃過喜悅,神情恍惚暗淡一瞬,開口道:“我家是京城人,家族企業龐大,我父親娶過三任妻子,我母親在我出生時難產去世,我頭上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大哥,下麵有兩個未成年的小弟。可我外祖家隻是普通人家,對我的幫助微乎其微。”
他眼神一凝落在顧曉生身上:“一年前,父親忽然要指派我們兄弟中一人來此監視你,兩個小弟有生母庇護又年歲過小,上頭兩個大哥早已經成人有自己門路護住自己,我倒是成了犧牲品,被外放一般困在此地”。
顧曉生嘴角平靜:“你是家產爭奪的失敗者,可為什麼要來監視我,難不成我還有某種不可思議的來曆”。
宋勤搖頭,語氣也好奇至極:“父親沒有提起過,不過在我來此之後,家族的生意倒是更上一層樓,其中關聯,你怎麼想”。
顧曉生心頭覆上涼意,宋勤也是宋家為家族企業的盛大犧牲之人,他現在想和自己合作,無非是心有不甘,想搏一搏,搏條出路。可是自己究竟有什麼來曆,讓趙月如背後人不惜代價去鼓動宋勤家來監視自己。
顧曉生眼底蘊含薄薄一層寒霜,抬頭望向宋勤:“那你想做什麼?”宋勤微笑:“我來替你打掩護。我篤定你一定有某種駭人的身世,我隻有一個要求,日後你也助我奪取宋家家產”。
顧曉生見他眼底迸發淩厲耀眼光亮,野心勃勃,不過倒是最好的掣肘,隻有心存野心才會不甘,才會奮起反抗。她輕笑出聲:“我憑什麼相信你,誰知道是不是你設的圈套”。
宋勤臉上淡淡笑意:“我接到消息,你大哥也被人監視中”,顧曉生冷笑一聲:“你消息挺靈通啊,不像你說的被困在這裏”。
宋勤淡笑,臉上有黑影浮沉,語氣陰暗:“生在那種家庭,難不成你以為有幾個心思單純,誰不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不小心仔細,哪天就讓人吃幹抹淨的”。
顧曉生嗤然,不過是逃不過金錢權益的誘惑罷了。她指尖一點桌麵,問道:“那蘇芮的訂婚你又想幹什麼?”
宋勤瞥她一眼,裏麵有淡淡嘲諷:“你真以為她對你全心全意?我可是在幫你。”
顧曉生心下蕩起冰涼,懷疑之念一閃而逝,她不善瞪向宋勤:“別人什麼樣我不確定,至少蘇芮我清楚,你要想合作,取消和她的訂婚”。宋勤略微愣然,神情詫異又明解:“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也是,你畢竟隻是高中生,又沒見識過人心險惡,還能相信情誼二字。”
宋勤眉目愉悅,似乎觀賞過一場大戲,他輕笑:“既然你要求,我照做就好。還有,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和我一樣暗中監視你,你的心思不太像高中生,也不像個懵懂無知少女,你可得隱藏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