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生聽到憐夜的話後不敢有絲毫遲疑,他快速的拿出符點燃了,然後又拿出淨化水倒在布巾上開始在他的身上擦了起來,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皮膚。其實辛生真的不想給他擦淨化水的,畢竟他們都是男的,更何況他的皮膚還是那腐爛到不碰都能自行掉落,他這一擦就更不用說了,那掉落下的腐肉很快便在他的腳邊堆了厚厚的一層。如果此刻有人進來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一定會被嚇的直接暈過去,不過可惜此刻就隻有他們三個人而已。當辛生將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擦了個遍後他終於鬆了口氣,這下他也可以坐在一邊休息一下了,當然最主要的是他要看著他什麼時候現出原形,或者出聲。
憐夜和辛生就這樣一個坐在裏間一個坐在外間等著他出聲。不得不說他的忍耐力真的很強悍,近半個時辰過去了他也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不過從他那雙已經變得通紅的雙眸不難看出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此刻的他臉上身上因為淨化水的緣故導致腐敗的更加速度使得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肌肉組織,手和腳等處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這種腐爛的情況還在繼續且越來越嚴重。
他此刻很是後悔,後悔剛才他為什麼沒有聽她的話出聲,那樣現在他也就不用這樣痛苦了。他的身體是由腐敗的肉組成的,每掉下一塊兒便好似從他的靈魂上剝掉一分一樣,痛苦至極。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厲害的東西,他的身體本來是不懼水火刀劍的,可誰想他們二人手中竟然有那樣特殊的東西,如果他早知道的話今晚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現在他不知道要怎麼做了,如果此刻放棄了那他除了煙消雲散已經再也沒有辦法了,可是就算他堅持又能如何,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本體那裏了,但他真的不甘心啊,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從那裏脫離出來的,就這樣結束的話他之前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
辛生是不知道眼前這人的想法,他隻知道他要是再這樣腐爛下去的話那就隻剩下一副白骨架了,他要是不在自己爛完了前開口的話隻怕會很淒慘,雖然他不知道淒慘到什麼程度,不過他的感覺還是滿準的。他看著他滿眼血紅暴漲,瞳孔正在不斷放大,牙齒間磨得咯吱直響很是難聽,這讓辛生的耳朵倍感折磨,不過他也很是聰明的從針線籃中拿出兩團棉花塞進了耳朵裏。他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別人倍受折磨他覺得心情不錯,不過這樣的輕鬆卻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一聲嘶吼所打斷了。
“吼。”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發出了一聲大吼,這一聲響徹了整個院落,而本來還在“聽戲看戲”的主仆倆人一下便被驚醒了過來。辛生在那聲吼落音後便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在了整個屋子裏,這種力量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他可以肯定這是眼前人所散發出來的,他忍不住往後退了三步以防止這股力量傷到他。就在他調動全身的法力護住自己的時候,憐夜踩著蓮花步從裏間走了出來,她等的就是這一聲吼,隻要有了這聲吼她就不愁治不了她了。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啊。既然早晚都要出聲的,又何必非要等著遭了罪才出聲呢,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唉,真是可憐見的。”憐夜一邊搖著頭一邊歎息的說著。她對著辛生滿意的點點頭,剛才他一吼出聲辛生便立刻扯了桌布罩在了他的身上怕汙了她的眼睛。不過她過後還是要問問具體情況的,誰讓她錯過了他被折磨的整個過程呢!
“吼吼”兩聲從他的口中發出,至於是什麼意思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不過吼聲中的憤怒和仇恨卻是毋庸置疑的。
“我說怎麼跟你說話你不出聲呢,原來是你不會說話隻會吼啊,早說啊,害得我們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憐夜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她完全忘記了就算人家說話她也聽不懂,她還怪起別人了。
辛生聽了憐夜的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怎麼覺得這次回來後發現他的主子越來越像小孩子呢,看看現在竟然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不是還有正事要做嗎?他完全忘記了他剛才自己也在喝茶看熱鬧,他現在的胡思亂想也沒有在做正事,其實他們主仆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辛生,他的力量已經散出來了,現在跟個腐爛的僵屍差不多,你看著砍砍吧。哦,對了,盡量的將他多砍幾塊兒,不然要是他再自個凝聚了那可就麻煩了。”憐夜一邊跟辛生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紅色瓷瓶的藍色液體倒在了那人的心口處,瞬間他的皮膚便被腐蝕出了一個黑洞,而這也讓他們得以看清楚那胸膛中的東西。
黑黑的洞中是一顆已經幹癟的心髒,但那風幹的心髒卻透著一種暗紅色的光,一閃一閃,看著就覺得很是詭異,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人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那幹癟的心髒下麵竟然還有一個盤膝而坐的小人兒,小人兒不過拇指大小,一身黑衣披散的頭發卻呈現著血一般的紅色,緊閉的雙眼就如睡著了般。憐夜看著那盤坐著的小人兒笑了,她要找的就是這個,這是那東西在人間的一部分,隻要毀了這個小人兒便可以毀掉那東西的部分法力,也能在很長一段時間防止他再次放出他的分神出來禍害人,而這就是她要做的正是阻止他放出分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