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一聲不吭的走過來,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但仍舊低著頭。
北冥墨看著顧歡的模樣,眸子中透出了一絲溫暖,嘴角也微微翹起了弧度:“剛才不還像個小老虎,現在怎麼又變成小綿羊了。”
說著他坐直身子,伸出一隻手抵住顧歡的下巴,輕輕的將她低著的頭輕輕抬起。
她白皙的臉漸漸浮現在北冥墨麵前,當他的手感受到了一滴濕潤的時候,微微一頓。
這是很短暫的一頓,當看到顧歡的俏麗麵龐的時候,她已是兩行清淚。
梨花帶雨般的柔美,看著她的模樣,如同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不想錯過一絲的細節。
最終,他還是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撫去她的淚痕。一把手將她攬入懷中。
讓她靜靜的聆聽著自己心跳聲。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這裏打造成這個樣子嗎?”北冥墨沒有提火災的事。
顧歡在他的懷中,再次真實的碰觸到了他的身體。
心髒,沉穩且有節奏的跳動聲在耳邊,讓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寧靜和安全。
北冥墨的話讓她一愣,她隻知道這裏是一處地下室,這裏擺放了一些名貴的東西。自從踏進這裏到現在,還沒有仔細看過。
不是無心去看,而是各種事情的接踵而至,讓她沒有這樣的心情。
顧歡扭頭看了看那些擺放在木格架上,差點被洋洋毀了的名貴的器物,和那個幾個木酒桶。
心裏開始嘀咕,說這些做什麼,是要標榜自己的品味有多高,要我誇他幾句嗎?哼,才不能如了他的意。
顧歡直起身子,看著那個幾個酒桶隨口就說了一句:“一看到這些就知道你是個酒鬼。”
話一出口,北冥墨冷峻的麵容頓時就僵住了。難到她還在為自己之前喝酒的事耿耿於懷?
順著顧歡的目光看到了那個幾個酒桶後,他認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他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想做任何的解釋,人們不是常說一句話叫做:解釋就是掩飾。
北冥墨緩緩的站起身:“難到你就對這個酒桶感興趣嗎,就不想看看其他東西?”
似乎是他的話提點了顧歡,她也感覺到來到這裏,卻對這裏一無所知。
她扭過頭開始環視整個地下室,這裏讓她感到有些吃驚:
出了臨近門口的那幾個酒桶和木格架,滿屋隨處可見的卡通造型的家具器物;色彩鮮豔的彩繪牆壁;掛在牆上麵的,是各種卡通形象的麵具;在沙發的後麵,臥室的牆壁下方的一小片區域,甚至還堆放著一些積木和足球……
與其說這裏是地下室,還不如說是一個布置溫馨的兒童樂園。
顧歡看到在沙發對麵的壁櫃格架上,還整齊的擺放著幾個相框。
她走過去,拿起擺放在最中間一個相框,也是最大的一個。
畫麵看起來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情不自禁的用一隻手指抹過站在中間,有著和程程洋洋同樣麵孔和笑容的小男孩,還有站在他左邊,笑起來溫婉動人的美麗婦人,還有站在右邊,一臉嚴肅的俊朗男人。
看著照片,顧歡不禁的感慨時間的無情與殘酷:上麵的男人和女人已經年華老去,那個男孩也已成了此刻站在屋裏的男人。
她把這個相框小心的放了回去,接著目光轉向了其他的幾張照片,照片雖然已經有些年代,但是定格的畫麵,顧歡卻覺得很眼熟。
對了,她回過頭再次環視了一遍房子,照片裏場景的和這間房子一模一樣!
顧歡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北冥墨在表麵上一直都在懷恨著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父親,更不願意提及自己的童年。
但是身處在此地,她的內心與北冥墨的內心發生了碰撞。
她好像明白了北冥墨。
如今他帶著自己和孩子們來到這裏,雖然並不是刻意,但是也沒有回避。
“啪……”
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北冥墨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慢慢的從他的嘴裏飄出來,淡淡的。
他緩緩的走到顧歡的身旁,瞅了瞅那些照片,然後伸出一隻手從上一層的格架上拿起一個相框。
持著它停在自己的胸口。
他低著頭,另一隻手輕輕的將上麵薄薄一層浮灰拭去。
看著上麵的兩個人兒,他站了許久。
顧歡有些好奇,那張讓北冥墨駐足的照片究竟是什麼。
她悄悄的湊到了他的身邊,扭頭看去。
原來,照片上是一大一小兩個人,他們的身後是一望無邊的荒蕪。
顧歡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她索性將頭輕輕的搭到北冥墨拿著照片的胳膊上。
清澈的眸子瞪得老大,用力的仔細辨認:那個大人是一個清麗的姑娘,從眉宇間透露出超脫世俗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