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個遙遙無歸期的男人,你能等多久?
一年,兩年,三年——
一輩子。
薑海妍等不下去了,所以她選擇了割腕自殺。
七年,七道刀疤。
大紅婚床上,她在左手手腕上割了整整七刀。
猩紅的鮮血淌滿整床,滿屋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薑海妍睜著空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隱約看到了一張棱角分明又俊朗的臉龐。
章聿,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念頭一閃而過,她便苦澀地閉上了眼。
那個男人當初許諾過會一直陪著她,最後卻放任自己在這裏自殺死去。
他怎麼會難過……
最後一秒,薑海妍的手無力垂下,眼眸緩緩閉上。
她的呼吸,停止了。
……
昏昏沉沉。
薑海妍睜開眼,思緒由混沌變清晰。
她已經死了。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自殺的每一個細節,但現在自己卻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她看了看窗外,毫不熟悉的一切。
這是哪兒?
“嘎吱”外頭傳來一聲開門聲,薑海妍驚得連忙朝前走去。
當看清那開門進來的男人,她神情一滯,整個人恍若五雷轟頂。
章聿,他怎麼在這裏?
亦或者說,自己怎麼在他這裏?
眼看那個身形挺拔,眉眼疲憊的男人進了屋,薑海妍慌忙後退。
自從章聿無比厭惡地朝她甩下離婚協議後,他們已經整整兩年沒有見麵了。
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他房間?
“阿聿,我……”所有話語都卡在喉嚨中,薑海妍渾身顫抖。
但她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說,章聿已經步步朝她走來。
他徑直穿透了薑海妍的身體,坐在了沙發上。
穿透——
是的,穿透。
薑海妍張了張嘴,眼中的情緒起伏不定,由迷茫變成不敢置信,再到無奈悲慟。
她怎麼突然忘了——
自己已經死了呢?
這下子,再多的莫名感慨和慌亂,在這一刻都成了枉然。
章聿,章聿。
薑海妍一遍遍喚著這個男人的名字,五味具雜地看著他。
曾經想見見不到,現在卻能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他,這算是死人的福利嗎?
薑海妍自嘲一笑,內心一片荒涼。
她是有多愛章聿,才會在死後還帶著深入骨髓的執念來到這個男人身邊?
薑海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七年前的婚禮上,他們發誓會愛彼此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薑海妍做到了——
自殺前的最後一秒,她心裏想的還是章聿。
可他呢?
七年前的章聿眼裏隻有她一人,七年後的章聿已經徹底將她當成了路人。
看著坐在沙發上疲倦揉捏著太陽穴的章聿,薑海妍緩緩走了過去。
“阿聿,好久不見。”她輕聲說道。
既然她已經死了,那自己可以如願以償陪在他身邊了吧?
這時,側邊的房門從裏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孩從裏頭躥了出來。
“爸爸!”軟糯又帶著幹淨的童聲,在薑海妍心底炸開一道驚雷。
章聿……跟別的女人有孩子了?
當初他們結婚時,章聿說他不想有孩子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他不喜歡孩子!
可現在,這算什麼?他抱著這個孩子臉上流露出的溫柔神情算什麼?!
章聿,原來你不是不喜歡孩子,隻是不喜歡我給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