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筱神情一僵,無力地往後退了幾步。
“同父異母的臍帶血,也能幫助到熙寶,你為什麼就不願意試試呢……”
她不停重複著,想要將章聿剛才說的那句話忘記。
熙寶是她生的,她卻不是熙寶的媽媽——
多麼可笑的事實。
“我們的關係,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章聿按亮了電梯,轉過身去,“照顧好熙寶,做好你該做的。”
電梯門關,傅筱筱眼底的酸澀夾雜著一絲陰暗。
她蜷緊五指,指甲蓋在掌心中掐出了道道血痕。
“傅筱筱,這到底怎麼回事?誰是熙寶的媽媽?難道他除了你還有別的女人嗎?”薑海妍在一旁大聲喊著,誓要問個清楚才想離開。
可章聿已經走遠,她話音剛落,便被一股吸力強行扯到那個男人身邊。
“章聿,熙寶的病為什麼跟我有關係,傅筱筱為什麼不是熙寶的媽媽,你給我說清楚啊!”薑海妍坐在車上,使勁捶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可她的拳頭砸在章聿身上,就像砸在空氣上一般,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的心很慌,慌到五髒六腑都揪到了一起。
如果她在死前知道熙寶的存在,一定會將孩子的身世探個究竟。
可她已經死了,什麼都做不了!
老天,為什麼死前不讓我安生,死後也不讓我好過?!這個男人到底背叛了自己多少?
薑海妍蜷縮在副駕駛上,放聲抽噎。
左心房的位置很痛,那早已停止跳動的心髒像被人活生生扯出來放在手心用力捏著。
為什麼這麼痛,這一切到底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時,車身突然晃了晃,正勻速開著車的章聿將車停到了路邊。
他打開車內的照明燈,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是怎麼了,我好像聽到了那女人的哭聲……”他自言自語道,眉眼間帶著一抹掙紮。
“薑海妍,你平時那麼怕疼的一個人,怎麼舍得死?你死了熙寶的病怎麼辦……”
章聿一個人碎叨著,從口袋中拿住那綠色的離婚證看了很久,最後將頭埋在方向盤上。
薑海妍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麼表情。
可車內的氣氛,明顯感覺非常壓抑。
直到淩晨,章聿才啟動車子往半山別墅開去。
進屋之後,薑海妍發現他整張臉都蒼白如紙,嘴唇的也很嚇人。
見他抬手緊緊捂住肚子往藥櫃走去,薑海妍才猛地想起他這個男人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章聿,有慢性胃病。
可他兩年沒有回過這個家,並不知道家中的藥櫃已經換了地方。
章聿打開抽屜,空空如也。
他咬咬牙,轉身朝著客房浴室走去,然後打開水龍頭,使勁往自己身上澆冷水。
薑海妍愣住,胃痛是能用冷水鎮得住的嗎?
章聿似是發現自己的情況沒有好轉,他裹上浴袍走了出來,在冰箱裏一陣翻找。
終是看到一瓶冰牛奶,他擰開蓋子就往嘴裏灌。
薑海妍下意識想要阻止他,可直到自己的手穿過了他的身體,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可笑。
你都死了,還在關心他?
喝到一半,章聿的胃已經完全受不住了。
他疼得直冒冷汗,手中的牛奶瓶也掉在了地上。
“嘭”
牛奶落地,他整個人也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