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氣囊適時彈開,我的頭沒有撞到擋風玻璃上。

安全帶的束縛也讓我完好地坐在副駕駛上,可那些碎玻璃還是飛濺到了我臉上。

整張臉,我都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感。

還有血液的鐵鏽味。

張仁斌沒有係安全帶,就算方向盤上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依舊沒能阻止他身體往前衝。

看著他額頭上砸出來的血窟窿,我心慌不已。

“張仁斌?”我試著喊他,可當我準備側身去推他時,發現自己的腳卡在了撞癟的車頭中!

這一移動,腳下立即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

我張了張嘴,無助感油然而生。

警察追趕了過來,示意我在車上先不要亂動,隨即拉起了警戒條。

“張仁斌,你醒醒……”我從未如此之多地喊過他的名字。

我不希望他死,他要好好活著。

誰都能一死了之,可他不能。

盡管我已經放下自己對他的感情,可這個男人卻一再傷害著我,用那可笑至極的愛的名義。

張仁斌隻有活著,才能一點一點地接受命運對他的懲罰。

“張仁斌,你給我睜開眼!”我疼痛難忍,可看著他那張慘白的臉蜿蜒了血絲,心底的淩亂早蓋過了疼痛。

不一會兒,救護車趕了過來。

“先救他!”我意識清醒,平靜開口。

救援人員也不馬虎,見我傷勢不重,便立即帶著大隊人馬朝駕駛座的方向奔去。

他們將張仁斌抬走後,才拿著救援工具撬開車頭蓋,將我的腳挪了出來。

我被抬上了擔架。

在上救護車時,我透過車身玻璃,看到了模糊的自己。

我好像,毀容了。

心底咯噔地閃過這個念頭,我臉上卻沒有任何慌亂的神情。

隻是嚴東的身影忽的在我腦海中閃現。

那個男人,一開始便是看中了我的臉。

如果我的臉沒了,他還會要我嗎?

我閉上眼,昏昏沉沉。

醫院。

兩撥醫生處理著我身上的傷口。

左腳腳踝粉碎性骨折,不臥床休息個三五個月,是沒法正常走路。

而臉上,被急速飛來的碎玻璃渣紮了幾處地方。

現在醫生一邊幫我消毒,一邊用鑷子夾出那些碎渣。

臉上沒法打麻藥,我痛得眼淚四溢,鹹鹹的淚水淌過傷口,那種在傷疤上撒鹽的痛感,簡直要人命。

醫生要給我臉上打繃帶前,我要求拿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我整張臉都腫的像個包子,自己都差點不認識自己。

右眼角的淚痣,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張酷似江杉瑢的臉,徹底沒了。

不知為何,我心髒隱隱緊縮起來,就像被隻大手用力握在掌心。

不痛,卻喘不上氣。

第二天一早,嚴東出現在我病房。

他眼底布滿紅血絲,像是徹夜未眠。

我背過身體,不想讓他看到我纏滿繃帶的臉。

“我不再像她了,放手吧。”我的聲音透著一絲哀求。

嚴東卻攥著我的手腕,介於我手背上還輸著液,沒敢太用力。

“是江依瑢指示張仁斌演的這出戲,她已經被警方控製了起來。”嚴東將他調查出來的情況一一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