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燕王說沒想過那是假的。
但他有自知自明,一個國家交托到他的肩膀上,他是否能擔得起?
可如果端王得勢,自己是否又能退居一隅,安心做閑散王爺?
袁夢憐看著他,繼續道:“為了太子之位,人人心懷鬼胎,這不是權力的爭奪戰,是生死廝殺,你是嫡子,端王日後若得勢,定容不下其他人,這其中的利害,即便連袁紫萱都知道。”
“本王會好好想想的,你別太擔心。”燕王握住她的手,他心裏未必就沒想過這些事情,總以為還沒到那個關頭。
但是今天知道是端王命人刺殺五哥的,燕王才忽然醒悟。
不是沒到那個關頭,是他因恐懼而不敢去觸碰。
韓王府兩位王妃落水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
最生氣的人,自然就是宸妃。
韓王病重,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卻還要受此驚擾,怎不讓她憤怒?
袁夢憐在這個關頭,派了小廝來送禮,說今日在王府犯錯了,宸妃聽了傳言,更加心疼這個受害者。
又擔心兒子的病情,她哭著去找天慧帝,稟報了此事。
“晉王妃實在是欺人太甚!”宸妃哭著痛斥,“她跟燕王妃有私怨,可以在外頭解決,若韓王府這時候出了人命,豈不是我岩兒的孽?”
天慧帝也為兒子的病而煩心不已,聽得宸妃哭訴,大怒,“晉王妃竟敢在韓王府下毒手?簡直豈有此理!你放心,朕一定會拿她問罪。”
宸妃哭得都沒了儀態,“皇上,岩兒病情您也知道,他受不得刺激啊,如今在王府出了這種事情,他著急上火,病情又加重了。”
天慧帝大怒一聲,“傳陸霆,命他到韓王府調查一下,再傳晉王妃入宮。”
宸妃又道:“皇上,這燕王妃是受害者,落水之後驚嚇了一番,皇上要命人好生安撫一番才是啊。”
天慧帝見宸妃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記得不能得罪袁丞相的人,看來事情越發危機了。
打發了宸妃,天慧帝進了內殿。
桌麵上擺著棋局,下到了一半,廝殺正酣。
但精通棋局的人看,白子輸定了,所有後路被切斷,繼續下,死路一條。
司徒染起身,“皇上,該您下了!”
天慧帝在白子一方坐下,歎了一口氣,“罷了,不下了,心中煩擾,本是難得跟欽天監你廝殺一場,可惜了。”
天慧帝一手推了棋子,棋盤上頓時亂作一團,“此戰,和!”
司徒染抽動了一下嘴角。
天慧帝問道:“你也聽到宸妃的話了吧?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司徒染還很可惜地看著棋局,“皇上想必心中早有決斷,正如這棋局,其實勝負已分。”
天慧帝嚴肅道:“說事就說事,說什麼棋局?”
? 司徒染無聲歎息,“皇上既然已經下旨傳晉王妃入宮,並沒有傳燕王妃,可見皇上心裏並不在乎兩位王妃誰對誰錯。這等閑事,皇上想必是不會管的。”
“繼續說下去,朕傳晉王妃進宮是什麼說法啊?”天慧帝喝著茶,姿態悠閑。
司徒染道:“沒有說法,晉王妃入宮,一到禦前,她就是罪大惡極,罪惡的源頭,不能申辯半句,皇上就會定她的罪。”
天慧帝點頭:“這是你的主意?朕考慮一番。”
“......這是臣的猜測。”司徒染無奈道,皇帝也是個無奈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