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他到書房裏頭稍等片刻,本王馬上就去。”上官塵道。
袁紫萱放下水壺,為上官塵整理醫領和發冠,輕聲道:“好好說話。”
“我不至於會遷怒他。”上官塵道。
“嗯!你官複原職的事情,還需要他為你在父皇麵前說話,所以,必要時候,多說幾句好話。”袁紫萱踮腳親了他一下。
上官塵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元寶,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阿諛逢迎?”
“哎,我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心裏惦記著衙門,呢,”袁紫萱撇撇嘴。
“你倒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了。”上官塵確實是放不下衙門,倒不是說多敬業,而是衙門裏頭,有需要提防的人。
“反正說幾句好話自己也沒損失,別人愛聽,還能哄哄人家高興。”袁紫萱目送上官塵離去。
他珊瑚色的華服幾乎與天邊的火燒雲融於一體,袁紫萱抬頭看天,夕陽西下,煞是好看。
隻是,到底是日落時分,唯有新的朝陽才是光明的。
而這一刻,袁紫萱忽然相信,上官塵,絕非池中物。
書房裏頭點了香爐,輕煙寥寥。
袁丞相身穿一襲黑色袍子,腳蹬雲海圖案的錦緞靴子,手裏捧著一杯方才福嬤嬤端上來的茶,他慢慢地飲了一口,熱氣縈繞而上,朦朧了他精瘦的臉龐。
福嬤嬤本來是出去外頭伺候的,但是袁丞相說外頭黑了,叫她在旁邊坐著,說隻是簡單敘話,不存在誰聽不得的情況。
上官塵進來之後,福嬤嬤便起來給他倒茶。
袁丞相看看自己的杯子,再看看上官塵那滿滿一大杯茶,遂也顧不得燙,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再給老夫倒一些。”
福嬤嬤端過去,把他的杯子續滿。
袁丞相一手便拿了茶壺,放置在旁邊的小幾上,雙手捧著。
上官塵開口道:“丞相是要問案子的事情?”
袁丞相眼皮微抬,淡淡的道:“嗯,她死前,可曾招了什麼?”
“招了,說一切是丞相指使。”上官塵沒隱瞞。
丞相神色不動,福嬤嬤顫了顫身子,定定地看著上官塵,“她這樣說?”
上官塵道:“沒錯,參軍在旁邊紀錄。”
“但是老夫沒有看到這份口供。”丞相道。
上官塵喝了口茶,“本王叫參軍撕掉了。”
丞相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為什麼?”
“口供不實。”上官塵道。
“王爺憑什麼判斷為口供不實?人品推斷嗎?老夫似乎沒什麼人品。”
“丞相倒是有自知之明,”上官塵反唇相譏。
他哼了一聲,“本王不信,是基於本王斷案的經驗,口供有錯誤引導之嫌,和丞相人品無關。”
袁丞相點點頭,“你這話,雖然不足以讓人信服,但是,在老夫的立場看,對老夫是有利的,除了指認老夫,沒說別的?”
“案子的事情,她隻說了這麼多。”上官塵搖頭。
袁丞相淡淡地喝了口茶,“這麼說,王爺對於幕後之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倒不是,頭緒是有的,證據沒有。”上官塵冷峻的麵容染了一絲深思。
袁丞相也不問下去了,仿佛上官塵說有頭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