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泰山抬頭,隻見一名穿青色錦緞衣裳的中年男子,帶著侍從走了進來,定睛一看,竟是吏部吳侍郎。
袁泰山心中頓時一虛,這位吳侍郎的夫人,曾是他的相好,給他送過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吳侍郎今年五十了,原配夫人在他晉升時,以善妒名義休了出去,再娶了如今的夫人,後又不斷納妾,加上府中沒名分的,也有七八個,由於正房夫人常年的幹涸,給了袁泰山行雲施雨的機會。
吳侍郎走過來之後,恥笑道:“差點忘記,你如今可不是兵部袁侍郎了,得叫一聲侯爺,聽說你得病辭官,這是病好了嗎?”
曾經考核的時候,袁泰山犯下了點錯,且晉升為兵部侍郎本來就走了後門,一直擔心考核過不去,他便求到吏部吳侍郎的府中,求他在考核的時候高抬貴手,禮送了不少。
但是吳侍郎貪心不足,要求他再送三千兩銀子。
“吳大人,多謝問候,病是沒什麼事了,您有心了。”袁泰山對這些人,已經是習慣性地巴結示弱,縱然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嘲諷和輕蔑,也不敢反駁,隻是陪著笑臉道。
他是堂堂的侯爵,但是對吏部那邊,哪怕是一條看門狗,他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說侍郎了,人家手裏捏著他的前程呢。
“袁泰山。”吳侍郎笑著坐下來,臉上充滿了諷刺與嘲弄,“你堂堂侯爺真是連狗都不如,狗還懂得看衝人咆哮呢,你這種窩囊廢,還真不如死了去了。”
對吳侍郎的忽然發難,在袁泰山的預料之中。
倒不是因為他夫人的事情,而是因為當初三千兩銀子沒籌夠,他去吳侍郎家中求情,誰知正好遇到吏部尚書,他知道後把吳侍郎一頓斥責警告。
吳侍郎從此就記恨上了他,處處與他作對。
這也導致之後每一次考核,袁泰山都得找關係托人情。
麵對吳侍郎那張憎恨的臉,袁泰山即便喝了酒,也不敢撒潑,也隻能是訕訕地道:“吳大人真喜歡說笑。”
“廢物!”吳侍郎見激怒不了他,意興闌珊地罵了一聲。
袁泰山隻盼著他快點走,因此沒有搭腔,隻一味諂媚地看著吳侍郎笑。
“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裕王的聲音,冷冷地傳過來。
兩人猛地抬頭,裕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侯爺有封爵在身,即便不是朝廷命官,也容不得你這般輕慢!”
這酒館裏頭人多,裕王如此斥責吳侍郎,叫吳侍郎頓時臉上無光,卻也不敢辯駁。
他隻站起來訕訕地拱手,“王爺教訓的是,往後一定謹記王爺教誨,下官告辭!”
“滾!”裕王冷道。
這一個滾字,讓吳侍郎心頭不忿,卻也不敢麵露怒容,夾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小侯見過四王爺,多謝王爺出手相助。”袁泰山從沒見過吳侍郎這般吃癟,心頭不由得大快,連忙對裕王行禮。
“侯爺不必客氣.”裕王揚袍坐了下來,“本王本實在看不慣他陰陽怪氣地模樣,正好斥責一頓。”
袁泰山諂媚地一笑,這笑容是習慣性的,他自己都毫無知覺地流露出來。
笑笑之後,袁泰山才想起,知畫的事情是裕王設計的,心底不由得又有幾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