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大結局
婚禮場地。
安如萱還在房間裏做最後的裝飾,她的妝容已經完畢,隻要等溫靖遠過來就可以。
“那頭新郎說服裝上出了問題,你們幾個都快點過去看下吧。”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熟悉裏多著久違。
安如萱從鏡子裏就看到站在她身後的溫浩辰,隻十天不到的時間,這個男人果然把腿治愈好了,起碼能站能走,估計雙腿還不能太過用力,應該並不是完全痊愈。
溫浩辰將這裏所有的人都趕走後,化妝間裏就隻有他和安如萱兩個人,他第一眼看的並不是她絕美的妝容,而是她尚還平坦的肚腹。
他俯首靠在她裸露出來的肩膀上,兩手將她纖細的腰肢連同她坐著的椅背一同圈入,輕輕嗅了下她身上的味道,有種不屬於她的香水味存在,引得他劍眉微蹙,但並沒多說什麼,隻是輕啄了下她的臉蛋,“幾天不見想我嗎?”
安如萱移開視線,也不去看鏡子裏的男人,“我今天要結婚了。”
“是嗎?”他臉上掛著毫不在乎的笑容,這襲話讓他根本無動於衷,“就因為要結婚,所以都跑來美國結婚了?”
環在她腰上的手不著痕跡的往下移動,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在不久的將來,那裏就有他們的小生命會出生,想想就有些期待,他再次開口:“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懷的還是我的孩子。”
安如萱雙拳握緊,這個男人果然知道自己懷孕了,她貝齒微咬下唇,額角邊有些緊張的汗水現出。
她看著鏡子裏的男人,溫浩辰則是側眸注視著她,目光從容不迫,像是看一件藝術品一樣,將她五官深入腦海。
“我會,把孩子拿掉的。”這是在他們注視彼此長達三分鍾後,安如萱說的話。
並不是一時賭氣說出來的,而是經過她這幾天下定的決心,她現在就要嫁給溫靖遠了,如果還帶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嫁給他,那無非是最大的不公平和傷害,能做的隻有把孩子打掉。
安暖墨既然已經生下來了,就沒辦法改變,她能改變的隻能後來發生的事。
誰知耳畔傳來男人霸占警告的聲音,“不準!孩子是我的,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有權利決定!”
上天有時分不清是公平還是愛捉弄人,在他將安如萱送入手術室時,那時她不要打掉孩子。
如今讓溫浩辰也嚐到了這樣的苦頭,她要把孩子打掉,換了角度他要留下孩子。
“可是我要結婚了。”安如萱不再看著鏡子裏的男人,反而也轉頭與他對視,那雙綠眸深邃如夜裏的森林,隻能發現他此時的冷意。
“和誰結婚?”
這句聽似明知故問的話,在他下一個動作裏顯得格外驚人。
溫浩辰從裏衣中取出一張粉色的紙,上麵全是英文字,不待她將單詞一個一個翻譯過來,就聽他道:“安如萱,全天下都隨你選,中國辦了結婚證,我不介意在美國也辦一次,如果你還想換,那我不介意全世界224個國家都辦一次結婚證,讓全球都記錄你我的名字!”
這一襲話說出口,她才知道原來這是結婚證!她和溫浩辰在美國的結婚證!?
天哪!中國才剛離婚,美國民政局都沒跑過,怎麼就在美國結婚了!?
真懷疑這男人這幾天不是去治腳的,而是去全球各地都辦他們的結婚證去了。
“這是結婚證……你……”安如萱驚愕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娶你。”他聲音淺淡,眼裏有一抹寵溺,“看到你拿著一份假的離婚證就哭天哭地的,我還怎麼舍得你嫁給別的男人?知道你不會配合我來一段逃婚,但這不代表我不會劫婚。”
“如萱?準備……”剛從門口拐彎進來的溫靖遠,就見自己未婚妻被溫浩辰抱著,那個消失了幾天的男人,他差點以為在他們婚禮上也會消失不見,隻是想的太簡單了。
溫靖遠瞥向了那份證書,是美國的結婚證,他早猜到這個男人不會這麼簡單放手。
“如萱你去外麵接待些賓客吧,我想……有些話和浩辰談談。”溫靖遠的聲音亦如風輕雲淡,隻是這次因為是他婚禮,他不再表現得往日那樣不慍不惱,更多給人的是一種疏離,還有從沒在他身上有過的冷漠。
溫浩辰將懷裏的人鬆開,直起身與他對視,嘴角滑過一抹陰冷的笑意,“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談談。”
說話間,他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掃過安如萱,似乎這件事與她有關,當然他們談的事情也隻有為了這個女人,隻是他再多出這樣的舉動,讓人生疑。
更讓安如萱想聽聽看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
隻是兩個男人都沒意思讓她留下來,安如萱隻得放下好奇心離開。
溫靖遠目視她離開房間,將門帶上之後,才開的口:“浩辰,你也看到了,如果如萱想選擇你的話,她早就會在你和蕭寧婭離婚後就選擇你,可她現在非但沒有,反而繼續同意和我結婚,我希望你不要再強迫她。”
“憑良心說,你覺得安如萱心裏有你?”溫浩辰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一根避孕棒,這是他在監控錄像裏記住安如萱將避孕棒藏的地方,又偷偷摸摸拿到手的,“看見沒有,她現在有我的孩子,小墨一個,肚裏現在還有一個,該放手的人應該是你吧!”
溫靖遠訝異的看著那根避孕棒,一臉不可置信,尤其在知道安如萱又一次懷上溫浩辰的孩子後,那股火焰如急速的風一般竄入腦海。
“砰——”一聲悶響。
溫靖遠率先動手打在溫浩辰臉上,那股強勁的力道突破了以往屬於他的溫和,“是你強了她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和如萱早就結婚了!她也不會有你的孩子!”
“現在有了你是打算怎麼辦?”溫浩辰抹了下嘴角的血液,沒一點動手的跡象,因為他從鏡子裏看到了門透出一條縫,雖不明顯,但還是可以看到門的變化,有人在偷聽。
他也可以堅定,門口偷聽的那個人就是安如萱。
因為在她離開之前,可以看出她眼裏有著求知欲,又在短短的幾秒內,門被開出一條縫,不是她在門口還會是誰。
溫浩辰不但沒還手,反而激將道:“安如萱現在懷了我的孩子,你是打算再次動手腳呢?還是直接帶她去打胎?”
再!?
重點這個字讓溫靖遠疑惑的看向他,隻聽男人低沉蔑然的聲音徐徐吐出:“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靖遠,你在溫家的這十幾年來還真是辛苦你了,有勞你忍聲吞氣了十幾年。”
溫浩辰不著痕跡的擋住溫靖遠的視線,不讓他發現門口多出一條縫,聲音卻是清晰無比,字字句句都是想讓門口那個女人聽到!
“知道我這幾天為什麼不見了嗎?其實去法國治愈是假的,搜你的證據才是真的。”溫浩辰拍了拍自己的兩條腿,薄唇揚起一道勝券在握的弧度,“其實我的腿隻是受了點皮外傷,骨折隻是讓醫生說得誇張了點,再加上請個好些的醫生沒幾天就可以治好了。”
此時的溫靖遠眼裏有一抹慌亂,耐不住溫浩辰故意磨人的性子,問:“你要說什麼快點說,一會兒婚禮就開始了。”
“如果我讓安如萱知道五年前我和她的DNA,調包的人是你,你猜她還會嫁給你嗎?”既然要快點說,那溫浩辰也就不繞著圈子把話挑明了,“還想不想聽更多的?五年前施工地上,好好的水泥板墜落下來,那個凶手不是你嗎?”
“我向安如萱求婚那一天,藍水湖上的燈光全都斷路,夜雪的那一槍,不是你想要殺我開的嗎?”
“安如萱失明那一天,我和蕭寧婭的結婚相冊被放在床邊,讓她複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和別的女人的結婚照,這不是你故意所做的嗎!?”
他字字句句清晰吐露,將隱瞞了五年的秘密全都揭曉開來,原本溫浩辰並沒再繼續查這些事情,但在那個視頻放出後,就引起了他的興趣。
隻是最後一句話,更讓門口的人和溫靖遠一同吃驚,“蕭寧婭人工授精,難道不是你溫靖遠所做的嗎!?還想誣賴我爺爺!?”
“哈!我連時間都查出來了,就在安如萱即將出獄的幾天前,你在蕭寧婭茶裏下了藥,等她昏迷後,就將她送到醫院裏進行人工授精,當時我知道是你做的這件事後,我真是全都想通了,你就是怕安如萱出獄後會與我見麵,想讓蕭寧婭懷上我的孩子,這樣就可以斷絕我和安如萱的關係!?”
“這些事情最大的利益者隻有你,你料到安如萱不會接受別的女人有我的孩子,就用了這樣的招數,溫靖遠,我真是小瞧你了!你還夠陰險的!”
麵前的男人從起初還有些訝異,但想到這個人是溫浩辰,沒什麼好訝異的,讓他知道自己的行為,那是早晚的事,隻是事情發生在他和安如萱就要結婚的時候,這讓他有些慌張。
一門之隔,在聽到溫浩辰那麼多話後,安如萱整個人都無力的蹲坐在地上。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相信的男人,從她在牢裏時就一直照顧著她,沒有嫌棄她的男人,竟然會那麼肮髒卑鄙!更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會用這麼多無恥的手段出來!
門裏緊接著傳來的是溫靖遠的聲音,依舊是那樣風輕雲淡,卻沒了在安如萱麵前的那種溫和,相反有一種惡毒,“沒錯,這是我做的,因為我想得到她,哪怕現在她肚裏有的是你的孩子,我都還想娶她!”
“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傷害她嗎?”溫浩辰沒等停頓的接上話,“你覺得我會讓她嫁給你,再讓你用著卑鄙的手段把我和她的孩子打掉嗎!?我就不信你這次還會包容得下去,若是安如萱以後跟了你,哪天她流產了都還以為是自己的錯,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傷害她的機會!”
溫靖遠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拳,琥珀色的瞳孔毫不避諱的射出陰險的光,既然被溫浩辰拆穿了真實麵目,他也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
“如萱現在不知道,更何況你又沒有證據,她不會信你的。”溫靖遠將思緒盡量保持平靜,用理智來分析現在的狀況,“即便你要拿出證據,我想這些證據起碼也得花上你十天半月的時間,等到那個時候,我和如萱早就已經結婚了。”
“那如果我有這個呢?”溫浩辰將美國的結婚證書拿出來,“如果我有和她的結婚證呢?你還能和她結婚嗎?如果你想今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混過去,等到事後再處理我和她離婚手續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今天的婚禮場地裏,有美國的警察,隻有我手一揮,他們告她一個重婚罪,安如萱就是我的!”
不得不說,溫浩辰在得知事情後,也有想到安如萱會不相信他,所以他立馬弄了美國的結婚證書過來,隻有先一步,才能得到這個女人。
溫靖遠沒想到他一招接一招的想好了,枉費溫家所有人都以為他去法國治愈了,原來這幾天都在東奔西跑做這些事情。
那麼如此一來,便可以說在溫浩辰腿還沒受傷之前,就已經懷疑到了溫靖遠的行為,不然也不可能撒這樣的謊。
“砰——”一聲,房間裏似乎是打成了一團。
起初安如萱還在這件事情中沒消化過來,但聽到房間裏傳來敲東西的聲音,便知裏麵的嚴重性。
門也沒敲就推開了房間,見到的是溫靖遠把溫浩辰壓在身下毒打,他眼裏的仇視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什麼時候這個男人變得不再是孤兒院裏,那個親切可人的大哥哥?
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變得那麼卑鄙?在背後動了那麼多手腳。
安如萱上前就將溫靖遠推開,把倒在地上的溫浩辰扶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滿含不可置信和失望,“靖……溫靖遠!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溫浩辰假裝無力的靠在安如萱肩膀上,的確,他的嘴角掛著血漬,嘴角邊上還有點發青,如果按平常來說的話,兩人起碼還打個平局,但今天他知道安如萱在門口偷聽,他就故意沒有動手,處處都是他吃的虧。
也就因為他短時間裏沒有證據,所以在安如萱走出房門時,他故意有意無意的看著她,挑起她的興趣,讓她留在門口聽他們說話內容。
若說精,這男人真是精到骨子裏去了。
溫靖遠沒想到安如萱剛才全都聽到了他們的講話內容,雙目還沒回過神,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伸手攔住她,道:“如萱,其實我……我不是這樣的,我這樣全都是為了你,你知道的,這幾年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我嚐試了很多次靠近你,可是你都拒絕我,我這樣也是被逼的!但我絕對不會害你!我隻是單純的想要得到你而已!”
“走開!別碰我!”安如萱伸手甩開他的手,看他的目光也沒有以前那樣充滿感激,反而是一種厭惡,“你這樣的手段也叫單純?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卑鄙!”
如果不是他將安如萱和溫浩辰的DNA報告動了,他們不會分手,安如萱也不會離譜到去監獄自首。
如果不是他將蕭寧婭人工授精,那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狀況。
“老婆,你碰疼我了……”溫浩辰裝腔作勢的把頭往安如萱胸前靠,她穿著婚紗,所以胸部露出不少,這一靠嘴巴都要貼了上去,也不管麵前還有個溫靖遠,就故意讓他看到自己和安如萱這樣親密的關係。
尤其現在這個女人主動攬住他腰,他有九成的信心,安如萱可能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安如萱低頭看了看,就見他右手不規矩的摟住自己的腰,左手倒是不能動,因為之前有被她用刀割的手背,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和溫靖遠打架時拿椅子砸到的,手背上正流著血。
可流血頭為什麼要塞她胸裏!?
安如萱將他整個人一推,不再讓他靠自己身上。
“老婆,你幹嘛推我。”溫浩辰不滿的抱怨,抬眼看她時,正好看到門口有另一個人站著,那人正是蕭鋒。
在與溫浩辰對視後,蕭鋒默不作聲的又離開了。
安如萱起身去衣櫃裏拿自己的常日裝,目的再明確不過,見兩個男人在這裏,就離開房間要去隔壁的更衣室裏換衣服。
溫靖遠見她拿著常日裝,連忙上前阻擋,“如萱,你聽我解釋,其實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但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你,你也知道,這些年裏我對你都一直很忠心,若是我……”
“我不想和你結婚了。”她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原本之前的感激,都在知道他卑鄙的行為後全部顛覆。
說著,安如萱就繞開他要往隔壁更衣室走。
“如萱你不準走!你答應和我結婚的!”或許過於急切,他伸手握住了她手腕,阻擋她要離開。
溫浩辰見得極為不爽,一把拉開溫靖遠,“她都不想和你結婚了,你還妨礙她做什麼!”
安如萱沒再逗留,任由這件事讓那兩個男人解決,便一個人去了隔壁更衣室換衣服。
兩個男人誰都想追上去,隻是溫浩辰礙於他追上去,溫靖遠也會追上去,便道:“老婆,換完衣服去後門口等我,我和你一起回A市。”
並不是不想走正門,而是現在正門恐怕有不少賓客進進出出,讓別人知道婚姻取消是小事,但憑什麼讓安如萱受盡賓客們的指指點點,所以暫且往後門走,這些爛攤子全都丟給溫靖遠去處理吧。
“跟我走!”溫浩辰冷睨了一眼他,在還沒將安如萱帶回國時,決不能掉以輕心,免得這個陰險狡詐的男人又出什麼對策。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去賓客麵前,溫浩辰開口道:“去說婚禮取消了,否則我就把我和安如萱的結婚證拿出來公然示眾,你看,是你自己說好,還是我說好?”
溫靖遠眼裏閃光鋒利的光,隻得走去原本應該屬於他和安如萱站在一起的台上,如今隻有他一個人孤單站在那裏,宣布著婚禮取消。
台下亂成一片,都是一群人的質問聲,所有的人將溫靖遠都圍住了,同樣溫祁山也被人群圍住。
溫浩辰不多逗留,心裏隻有安如萱,不知道她知道那麼多事情之後,會不會原諒自己?會不會真正和他和好?
“浩辰,好久不見。”剛轉身,就看到男人邤長的身影,抬眼看去,就見夜熏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插在褲子口袋。
溫浩辰冷笑一聲,笑容卻比不笑還要危險,“夜先生眼睛可還好?”
夜熏一雙桃花眼流過一絲深不可測的光,以他的財產,買個眼角膜還是綽綽有餘的,眼睛失明了幾天後,就有眼角膜給他換上,重獲光明,但他也沒意思說,隻道:“聽說你和寧婭離婚了?”
“嗯。”溫浩辰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對於他的出現的確想要狠狠諷刺他一回,隻是現在心裏滿滿的被那個女人占據,諷刺也要讓安如萱看見,這樣才能幫自己老婆出氣。
夜熏隨手又拿過一杯桌上的紅酒,遞到他麵前,“恭喜。”
溫浩辰挑了挑眉,示意他接著把話說下去,夜熏隨意環視了圈四周,一字一句邪佞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寧婭肚裏的孩子,是我的,你信嗎?”
溫浩辰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要知道蕭寧婭可是人工授精才懷孕的,孩子照理說是他的,怎麼成了夜熏的?
夜熏並沒多說,隻是拿出手機調到相冊遞給他。
溫浩辰將信將疑的接過手機,就見一張張全是蕭寧婭的裸照,有些更誇張的還有她和夜熏的裸照!
然照片看上去像是偷拍的,至於怎麼會在他手機裏,那就說明是夜熏拍的!
溫浩辰又查看了這些照片上的時間,時間是在三個多月前,還是在安如萱沒出獄的時間裏,和蕭寧婭人工授精的時間也有些接近,隻是比人工授精更早。
想到這裏,溫浩辰迅速選了一張照片,是蕭寧婭和夜熏一同歡愛的照片發到自己手機上去,他可得拿這個證據去給安如萱看才行,不然以他對安如萱的了解,難不成得等到蕭寧婭把孩子生下來兩人再和好不成?
“謝啦。”溫浩辰將手機丟還給夜熏,嘴角揚著得意的笑容,這下可減輕他不少麻煩。
隻是夜熏沒想到溫浩辰不但沒生氣,反而還謝他!?不解道:“我碰了你女人,難道你沒……”
“你碰她的那天之後,我都沒再碰過她。”溫浩辰打斷他的話,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蕭寧婭,她看的人是自己,想必她是不知道自己懷的孩子是夜熏的。
溫浩辰拍了拍他肩膀,道:“她在那裏,已經懷孕三個月了,至於孩子要不要我都無所謂,反正不是我的,和我沒關係。”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蕭寧婭懷孕和他有關係,如果夜熏對她有感覺,那就好好對她。
溫浩辰沒再多說,就先離開。
留下夜熏一個人在原地愣著,要說他是怎麼會碰蕭寧婭的,一方麵在於他風流成性,另一方麵就在於她是溫浩辰的女人,想讓那個男人難堪,卻不曉溫浩辰巴不得孩子是他似的。
如果說喜歡的話,男人都是用下半身考慮的動物,隻能說他喜歡她的身體。
夜熏一手拿著紅酒,一手將另一杯紅酒換成了果汁,往蕭寧婭麵前走去,“小姐,一人站在這裏很悶吧,喝杯果汁我們聊聊?”
蕭寧婭本就老實,像這種地方人家端來的東西不吃也得拿著,這是上流人士的禮貌,她接過果汁,道:“謝謝。”
“不客氣。”夜熏伸手將她披散在肩的頭發捋到耳後,桃花眼閃過琉璃的光,側耳靠近道:“唔!剛才風吹過時,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蕭寧婭本就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這男人雖然帥,但也沒必要靠這麼近說話吧,她向後退了退,搖頭道:“沒有啊,你有聞到什麼嗎?”
“我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夜熏用手作勢微微扇風,不羈道:“剛才風吹過你黑亮的長發時,我就聞到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吸引我向你靠近。”
蕭寧婭臉倏然一紅,從前溫浩辰也隻是對她很好而已,從來都沒說過什麼花言巧語,或許都是對那個女人說,自己隻是一個替身哪裏會聽到?
現在頭一次被男人搭訕,雙頰都泛起紅暈,心裏莫名有種奇妙的感覺,像是小鹿在跳一般。
同樣在島上,另一個地方並沒像這裏還談情說愛的。
若不是奔跑的兩人用的是消聲槍,早已引起不少人的關注,跑在最前麵的男人已是一把年齡,男人依舊老當益壯,黑眸有著廝殺,還有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在這裏會碰上那個男人。
黑幫‘血梟派’少主,影。
血梟血梟,如此挑釁的名字隻為殺蕭鋒所在,同為黑道,血梟派是唯一一個可以與蕭鋒並肩所在的,兩派誰都除不了誰,卻誰都想獨霸黑道。
很不巧,今天蕭鋒來參加婚禮根本沒帶幾個手下,因為溫家人結婚,又有那麼多人在,帶保鏢手下的隻會顯得太招搖。
不曉竟有人時刻抓著他的動機,知道他一舉一動所在。
隻不過,即使蕭鋒再如何厲害,身體依舊不如年輕人,很快就被影追了上去,一槍與他麵頰擦過。
這一槍,昭示著這個男人是來索命的,如果不是跑時的移動,這一槍很有可能開在他後腦勺斃命。
逃的過一槍,逃不過接下來打在腳上的一槍,蕭鋒中槍後整個人都跑得跌跌衝衝的,最後被影追了上去。
同時,在蕭鋒倒下那一刻,也開槍擊中在影的手臂上,兩人拿槍對準對方,彼此眼中都有那股黑勢力的戾氣,那種狠戾,毒辣,仿佛要將對方在眼中輾碎。
影拿著槍不但沒鬆開,反而還走上前去,黑眸依舊冷漠無比,“我賭,你槍裏沒子彈了。”
他上前了三步,兩人距離隻有一米,而蕭鋒見他上前了不但沒開槍威脅,反而還步步往後退,這更讓人確定他手槍裏沒了子彈。
影迅速又向他開了一槍,準確點來說,這一槍開在蕭鋒眉宇之間,果斷、決然。
蕭鋒在倒下前,手裏的手槍再如何多按都發不出子彈,躺在草坪上的他,眼裏有那股毅然的恨意,聲音也變得虛弱,“十年了……你,到底是誰?”
兩人都是暗道中人,做事從來都不光明磊落,但對方都知道有對方的存在,不管是金錢上,還是物質上,這兩派都處處對峙。
蕭鋒和影不是第一次見麵,過往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兩派人廝殺在一塊兒,傷亡慘重,但是像今天這樣兩人交手還是第一次,蕭鋒往日再如何老練,但強者碰強,終究會死一個。
至於影的身世,這是蕭鋒和他對峙了十多年都沒查出來的人,這男人隱藏的很好,沒有一絲把柄落入別人手中,更沒給別人留下自己的線索,縱使地位坐的再高,他都沒讓人知道他的身世分毫。
影上前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生命危在旦夕的男人,冷漠的語氣裏帶著篤定,“你當然不認識我,因為我不是影,但你認識我父親。”
話語間,一張人皮麵具被影撕下。
那張如刀削般的臉龐映在他麵前,男人的五官硬朗深刻,有著歐式人的血統,尤其在那雙森冷的綠眸中,可以看見他的無休止的仇恨。
“竟然是……你……”蕭鋒想要抬手,雙手卻都無力下垂,眼睛時閉時睜的,就似下一秒會昏死過去。
耳邊再次傳來的影的聲音,“是我,就是那個讓你親手摘掉氧氣罩男人的兒子,你以為這樣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我父親是病死的?你的行為我全都看見了!”
或許是太過激怒,他太陽穴及手背上都起了青筋,“十年了,蕭鋒,我就等殺你的這一天!親手將你殺了!”
“爸——!”
從影的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再是匆忙的腳步聲。
隻是吸引他注意的是,這個女人的聲音是安如萱!?
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不敢回頭去看那個女人,此時的他,多希望她可以走慢點,再慢點,永遠都不要走到這裏。
卻整個人倏然被兩隻手推開,當安如萱蹲下身看蕭鋒的時候,蕭鋒已經閉上了眼睛,怎麼搖都搖不醒。
安如萱抬頭看向那個凶手,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日思夜想的男人,“溫浩辰……”
她嚇得跌坐在地上,沒想到殺她父親的人會是這個男人,就在剛剛,她去後門時遇見了夜熏,那個男人告訴她蕭寧婭肚裏的孩子不是溫浩辰,而是他的,她瘋了般去找那個男人。
以為上帝的捉弄遊戲到此結束,卻在見到這個男人時看到的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
站在原地的溫浩辰兩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剛才叫蕭鋒是……爸!?
安如萱是蕭鋒的女兒?
他親手殺了安如萱的父親?
滿腦子的疑問鋪天蓋地襲來,還有一種恐慌,這樣的恐慌是他從沒有的,可以說與當初知道安如萱死訊時相提並論,也有這樣的慌亂無措。
溫浩辰撇了撇頭,不去看眼前這個女人投來不可置信的目光,眼神裏的蒼溟含著失望和傷心,看得他心裏發毛,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女人。
“你為什麼要殺我爸!你為什麼要殺他!”安如萱雙手握拳一下下狠狠砸在這男人身上,臉頰上的淚水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一般源源不斷的流著。
“溫浩辰你說話啊!你為什麼要殺我爸!你說啊你說啊!”她使勁搖晃著麵前的男人,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是死在自己的愛人手裏。
麵前的男人眼裏隻有無措,身子被她隨意搖晃亂打,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這個女人打完他之後,還能像從前那樣對自己,可是在後來的事實上,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是耍小脾氣,而是真的心如死灰,將他杜絕在她的世界外。
“溫浩辰你說話啊!你給我理由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說啊說啊!”
“我說了你會原諒我嗎!”溫浩辰仍是由她將所有的情緒發泄在自己身上,也沒吭一聲,“如果我告訴你,我殺了你父親,是因為你爸曾經殺了我爸,你還會原諒我嗎?”
安如萱一怔,打在他胸膛前的手停了下來,隻聽溫浩辰接著道:“我不知道他是你爸,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我隻知道他有一個女兒是蕭寧婭,我完全不知道你父親是蕭鋒!”
如果她早點說出口,說出這件事或許蕭鋒就不會死在他手裏。
或許他會為了她,放下那份恨,但那隻是或許……
安如萱沒再看著他,雙手鬆開了他的衣衫,蹲下身將蕭鋒從地上托起,一個人獨自拖著他離開在他視線中。
這樣的恨有誰說的清,同樣都是對方的父親,即便溫浩辰早先知道了蕭鋒的女兒是安如萱,他會因為不報殺父之仇而收手嗎?
這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個人拖著蕭鋒的身子緩緩離開,從他衣服口袋裏掉出一罐藥,安如萱撿起藥瓶,這個白色藥瓶沒一點包裝,就連一個字都沒有,藥瓶裏隻有一顆白色的小藥丸。
安如萱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藥,父親生了什麼病狀,三七二十一,死馬當活馬醫,就將藥丸塞入他嘴裏。
直到後來的幾天,安如萱帶著安暖墨離開了溫家,在外暫且租了賓館住下。
若說離開溫家,離開溫靖遠和溫浩辰那兩個男人,她就變得身無分文,從此都要過回正常人的生活,她需要一份工作,還需要租一套房子,隻是那麼簡單。
“咚咚咚——”
賓館的門敲響,正拿著招聘報紙,吃著泡麵的安如萱立馬起身,猜肯定是安暖墨回來了。
如今安如萱每天都忙著去各個地方找工作,有時候根本來不及趕去幼兒園接安暖墨,隻能讓小墨一個人回家。
安暖墨也算聰明,隻要帶他去一次,他就可以把那個地方的路線全都記住,也不怕他會迷路。
“寶……”剛一打開門,話才說到一半,就見一個男人抱著安暖墨,他左臉頰上有個蠍子的紋身,這是安如萱記得這男人最象征性的‘標誌’,他的名字叫:影,他們應該有好幾個月沒見過麵了。
記得上次見麵是在溫家的密室,兩人見麵次數不多,但是每每有時出事,這個男人都會好心出手,就像以往和夜雪發生口角一樣。
隻是安如萱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溫浩辰,她不知道他帶著一張麵具在見自己,她隻單純的知道這個男人叫:影。
安如萱讓了讓身,示意他進來。
安暖墨被男人抱坐在強健有力的臂彎上,坐下時,影也沒鬆開安暖墨。
“媽咪,今天小墨穿馬路時,有一輛大卡車亂闖紅綠燈差點撞上你寶貝兒子,多虧了有叔叔救小墨才讓你老人家見到我。”安暖墨拍拍影的肩膀,小大人似的誇獎著。
安如萱見有人救自己兒子,當然很是感謝,“謝謝影……先生,我去給你泡杯茶。”
若是安如萱知道這是這個男人故意設計,想要與她接近的法子,估計就不會再這樣感謝。
“嗯。”影理所當然的應了聲,視線掃過桌子上的泡麵和招聘報紙,如果沒錯的話,這個女人現在還懷孕著,怎麼還吃那麼沒營養的東西?
他劍眉微微聚攏,眼裏滑過一道深沉的光。
安如萱雖然和這男人認識,但除了知道他叫影之外什麼都不知道,對於這個男人還是陌生的,心也提了不少心眼。
“我幫你吧。”一隻手撫上了她的手背,去捏手柄,嚇得安如萱右手連忙縮回。
影注意到她的舉動,也沒什麼說什麼,隻是邊倒水邊問:“你很怕我?”
安如萱抿了抿唇沒說話。
影從衣服裏拿出皮夾子,將裏麵的人民幣全都取出來交到安如萱手裏,“這些留著吧,小墨告訴我,說他沒有父親,剛才我又看到你在找工作,你們母子倆這樣在外麵過一定很辛苦。”
安如萱將一厚疊人民幣又還到他手裏,“不用了,我不缺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不缺錢還吃泡麵?”他接著反問,問得安如萱啞口無言,“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和你還不熟,不該收我的錢,不過我們可以嚐試做朋友,你覺得如何?”
說實話,安如萱確實需要錢,自從出獄之後,吃的用的都是溫家的,她連工作也沒有,有的積蓄還是以前存下來的。
也知道麵前的男人在後悔,都怪自己當初沒有給她充足的錢,還得自己女人現在在外流浪,還住這麼間十多個平米的破房子,懷著孕還吃泡麵還要找工作。
見安如萱不說話,沒再像剛才那樣拒絕,影再次將錢塞入她手中,“就當是朋友對朋友的幫助,不多,就七千,等你有錢了再還我也可以。”
他巧妙的拉攏了關係,知道安如萱多的不會收,就隻取了這些錢,另外等她有錢再還自己,這樣也可以讓他們保持聯係。
影上前將桌子上的泡麵扔到垃圾桶裏,摸了摸安暖墨的頭,道:“叔叔先走了。”
安暖墨從椅子上站起來,讓兩人身高沒差那麼遠,他粉嘟嘟的小嘴往他臉頰上一湊,親吻了下,道:“叔叔還要來看小墨,小墨喜歡你。”
“好。”影摸了下乖兒子的臉蛋,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但能像現在這樣正常見麵,沒有仇恨,一切都重新開始的話,這樣又何嚐不好?
“下次我們會什麼時候見麵?”安如萱上前問道,畢竟這男人幾個月見一次,連找他的方式都沒有,以後有了錢怎麼還他?
影頓住了欲走的步伐,嘴角微揚,“明天見如何?”
聽到這女人這句話心情不由變好,雖然知道她是顧忌到錢怎麼還自己,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誤人為她和自己一樣期待他們的見麵。
安如萱看了看手裏的錢,憂心道:“可我明天賺不了這麼多錢……”
顯然,她是以為影指的是明天把錢還他。
安如萱拿出手機,問:“你能方便留給我一個電話嗎?我有錢了就打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