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個母親可以承受這種痛苦，沒有任何一個。
所以那些年，她才反應那麼激烈，甚至激烈到要跟閨女斷絕母女關係。
她其實並不想……她隻是想逼一把倔強的閨女，逼著她取舍，逼著她思考。
卻忘記了，閨女那倔強的性格，正是像了她。
當年，年少無知的她，被那個畜生的模樣和甜言蜜語迷得團團轉時，她父親不也是強硬的要求她立刻分手嗎？
當時她是怎麼做的？她立刻毫不猶豫的跟那個畜生領了證，最終……陷入了無邊的地獄。
想到當年的情景，鄭玉芬臉色還是忍不住白了一下。
同樣的，她如此強硬，最終也隻會把閨女越推越遠……
還好，事實證明，閨女的眼光沒錯。
她也一把年紀了，會看人。蕭楚，對自己那傻閨女，肯定是有情的。
至少，蕭楚看向閨女的眼神兒，很不一樣。
她確實老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剩下的事情，就靠這些小輩們自己努力了。
這邊，林歡吃飯吃了那麼久，本來就有點擔心母親會罵。結果母親竟然一直沒動靜？
她剛才一直在埋頭吃飯，也是為了避免母親譴責的眼神兒。這會兒覺得不對勁兒，便大著膽子看了一眼，正好瞧見母親臉色不太好！
林歡嚇得都破音了：“媽！你咋啦！”
林歡這突然一嗓子，把蕭楚嚇了一跳，趕緊下意識的看向了鄭玉芬。
正在沉思的鄭玉芬也被嚇夠嗆，哆嗦了一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嚇死你媽我啊！”
林歡也知道自己剛才反應有點過激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那什麼……媽我剛才不是見你臉色不太好嗎……”
母親畢竟剛出院沒多久，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又一直被林德彪騷擾，她很怕母親難受了也隻會自己一個人忍著。
鄭玉芬也有些動容，歎了口氣：“我沒事，我現在身體比以前好多了，修養修養就能恢複了。隻要心情好，比什麼都強。”
說到這兒，鄭玉芬忽然又拉下臉來，目光在蕭楚和林歡之間來回了幾次，“你倆早早給我弄個外孫出來，我心情肯定好！心情一好，我還生什麼病，天天樂滋滋的看外孫去了！你看人家隔壁的老張，才多大啊，孫子就……”
“媽！媽，媽……”林歡連忙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我生還不行嘛，實在生不出來，我也給您偷個回來，行不？”
“胡說八道什麼呢！”鄭玉芬拿起筷子順勢敲到林歡舉起的手上，看著氣勢洶洶，實際上也沒用什麼力氣。
倒是一邊的蕭楚，看著心疼的不行。但丈母娘打自己媳婦兒，他也不敢出聲，隻能微微抿了薄唇，一雙漂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緊盯著林歡。
林歡也是要麵子的，雖然母親根本就沒用勁兒，但她也這麼大了，母親還當著蕭楚的麵兒揍她，讓她覺得很沒麵子。
再加上蕭楚又一直看著她，感覺好像在看笑話，她就不太開心了，直接懨懨的站起身：“我去睡覺了。”
見林歡這就要往房間走了，蕭楚有些著急，下意識的起身，剛要開口，就聽丈母娘的聲音在旁邊悠悠響起：
“帶你老公一起回房間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