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甫一從三台軒上下來,還沒有走幾步,幾隻黑白相間形態十分可人的貊便顛顛的跑了過來,將蘇瞳團團圍住,一個個的都想往蘇瞳身上爬。
蘇瞳揮手摘了幾枝新鮮的嫩竹枝,又陪著這些滾滾們玩了好一會兒才得空離開。
蘇瞳出了鬆竹林,順著一條直路走了沒多久就過了一條長長的懸在半空的回廊,才下回廊,就看到了國師府的大總管鴉七。
鴉七是中宗皇帝賜下來的,本來是建始七年的二甲頭名,原本被戶部尚書看中要拉去戶部做郎中令,結果被皇帝賜給蘇瞳做了國師府的大總管。
鴉七來了國師府一段時間之後,也樹立了自己的一番威信,如今在這個國師府中頗有地位。
他抬頭瞥到了蘇瞳,連忙上前:“大人。方才有一白衣女子闖鬆竹林,屬下沒有來得及阻止,請大人恕罪!”
“那是蘭陵白氏的嫡長女,本官的舊識,無妨。”蘇瞳說著,這麼低頭一看,就看到鴉七後頸上那有些奇怪的類似胎記的黑疤。
鴉七單膝跪地,頭低著,卻能看到蘇瞳立在自己跟前時地麵上投來的一地陰影。
他覺得後頸上涼颼颼的。
蘇瞳:“起來吧,之前吩咐你去辦的差事如何了?”
“按照大人吩咐的已經將那些書信親自交給了各位大人。”鴉七答道,其實說起這個,他和那些收到書信驚訝不已的朝中大臣們,沒有什麼兩樣,也很好奇,蘇瞳為什麼要送那些信。
蘇瞳眼神一掃就知道鴉七在想什麼,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蘇瞳就讓鴉七陪著自己去國師府的書房。
一路上走著,並未讓其他人跟著。
蘇瞳說:“你想知道本官在那些信裏都寫了什麼?”
“?”
大人,大人您怎麼看出來的?可怕……
蘇瞳卻不管鴉七回不回答,隻是說了起來:“倒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建始七年春東平王叛亂這件事你可記得?”
“記得,當時是大人以一己之力,說服東平王卸甲歸降,還勸服陛下沒有大開殺戒,至此東平王被削去爵位,降為東平侯,封地減半。”
鴉七每每想到自家國師大人當初以平民之身,就能拯救無數生命,堅持崇拜的要死。
蘇瞳點了點頭:“建始七年春過去之後,我便暗中派人搜集朝中大小官員的資料,大到何年何月中舉入朝為官,小到何年何月出入青樓酒肆。”
“?”哈?
蘇瞳:“今年年初陛下封我尊一品國師,朝中不是還有一些老疙瘩不服氣麼?這些書信,會讓他們乖乖聽話的!”
“大人,您這樣做,那些大人不會聯合起來對付您?”雖然明知道對方比自己小,但這個“您”字,鴉七還真就是換不來“你”。
蘇瞳冷笑道:“除非他們不怕本官將這些東西呈到陛下麵前,將整個朝堂大清洗一遍。聰明的人,都會選擇無視那些東西,然後乖乖為我所用!”
“大人的意思是?”鴉七不解。
蘇瞳被封為國師至今已逾半年之久,照此說來,這燕京內的大小官員各家的隱私機密,豈不是都被她探到手了?
鴉七頓時虎軀一震,自家國師大人,真,真是厲害啊!
輕輕鬆鬆就能將整個朝堂的暗流湧動掌握在手。
蘇瞳:“沒什麼。書房到了,你幫我找些曆年來失蹤人口的案例來。”
國師府書房很多書和一些卷宗都是從六部以及大理寺搬過來的,這些都是皇帝的意思,沒人敢攬著國師府的人去搬。
鴉七不太明白蘇瞳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幸好的是,從刑部挪過來的卷宗裏就有蘇瞳需要的東西,記載失蹤人口的卷宗有厚厚的三本,都積了灰。
雖然搬過來的時候清掃了一下,但這段時間沒有動,上頭還是沾了些灰塵。
蘇瞳:“你也幫本官找找看,看一看有沒有西林鎮宋氏相關的信息。”
鴉七點了點頭,拿了一本卷宗,席地一坐,就在窗邊一堆書本上看了起來。
鬆竹林裏,三台軒中。
白瑜盯了那一盒子白骨許久,數了又數,還是沒能找出丟失的肋骨和這些白骨有什麼聯係。
不禁開始懷疑人生,蘇前輩和自己都是玄門中人,自己又是白氏嫡女,怎麼就看不懂這其中的關竅呢?
況且那根肋骨又是如何在短短的一闕問靈曲的功夫,偷偷溜走的?
一根肋骨而已,還能自己跑不成?
唉,做一個獵妖仙門的傳人真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