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玉衡仙君發現自己這個小徒弟近乎整個人都趴在了自己身上,胸膛處還有些涼涼的感覺,他動手往自己的胸膛處摸了摸,頓時就黑了臉。
這孩子好吃也就罷了做夢也不知夢見了什麼好吃的,流了一大灘口水,他蹙起了眉頭猶豫了半晌。之後半摟著小徒弟稍微側了個身,將這還沉迷在好夢之中的孩子從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無奈地起床來走到床後將粘著小徒弟口水的褻衣換下來,玉衡仙君三兩下就穿上從乾坤囊中取出來的一身嶄新的師門校服,忽然間他瞥見自己那一堆師門校服裏,有一套小孩子穿的。
這是?玉衡仙君拾起那一套小小的師門校服來,粗略的看了一圈,大小和舒瞳的身量差不多,唔,記得這是獨孤師妹在自己臨走之前特地送來的……莫非她早就知道?
隻是想了一瞬玉衡仙君便兀自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此番下山除了師傅知道自己另有目的之外,並未告訴其他人,師弟師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不過這一套師門外門弟子的校服還真是合適,等一會兒小徒弟行了,暫時拿這一套校服給她穿好了。這小小的校服上還有些銀白小鈴鐺,小孩子穿正好,可愛又顯身份。
有了這個決定的玉衡仙君隨手就把那一套小校服拿了出來,並一雙雪白的小靴子,然後將這一套校服和靴子放到了床邊的凳子上。
玉衡仙君打算先打一會兒坐,再把小徒弟叫醒。
事實上玉衡仙君剛剛入定沒多久,床上的舒瞳就因為翻了個身,身邊空落落的不安感讓她瞬間就醒來了,但是看到師父好像坐著睡著了,沒打擾他。
嗯……瞳兒是個乖孩子,阿娘和紅葉姐姐都不在了,瞳兒以後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了,師父肯定很辛苦吧,唔放著好好地溫暖被窩不睡要去睡地板,嗯,都是瞳兒不好…
舒瞳從被窩裏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踩上自己的小鞋子,然後試圖將被子拖到地上去給自家師父送溫暖。她也的確這樣做了,不過搞得一團糟。
玉衡仙君就是被凳子倒地的動靜驚醒的,這一下子害他差一點走火入魔,好險!麵對闖了禍而不自知的罪魁禍首,玉衡仙君隻能是無奈地搖搖頭,一麵揉著她的頭安慰,一麵收拾殘局。
好半晌之後,在師父的幫助下穿上了一身粉嫩嫩的新衣裳的舒瞳,踩著一雙繡著蝴蝶的靴子在房間裏蹦來跳去,在師父一副要吃人的眼神中,可憐兮兮的收斂。
玉衡仙君冷聲教訓著自家小徒弟的時候,門外剛好路過一對將要下樓吃飯的母子,那個小男孩拉著自家母親的衣擺:“阿娘阿娘,小妹妹好可憐啊……她爹爹居然這麼凶……”
“哎呀就是就是長得好看就了不起啊,這麼凶自家孩子,嘖嘖……”年輕婦人站在門口對著玉衡仙君冷嘲,隨後拉著自家兒子趕緊的離開了,“笙兒以後可別學這叔叔,知道麼?”
雖然母子倆很快離開了,但樓梯距離師徒二人的客房就這麼遠的距離,加上母子倆說話並未收斂什麼。玉衡仙君臉色更黑了,想他一世英名,竟然、竟然成了徒有其表的惡父形象?
舒瞳茫然的瞧著自家師父臉色的變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往師父的臉上摸了摸:“師父是不是生病了呀?師父的臉好燙哦……”
玉衡仙君一把將小徒弟抱起來,“為師沒事。一會兒咱們下樓吃了早點,師父呢就要帶你去千島楊家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乖乖的,知道麼?”
“……瞳兒要是不乖的話,師父會和阿娘一樣永遠離開瞳兒嗎?”舒瞳問。
玉衡仙君起先還不明白這孩子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沒忍住點了點頭,隨後這孩子的嗓子又嚎了起來,這一哭,起碼是被他哄了一盞茶左右的時辰才哄好。
玉衡仙君:“乖不哭不哭瞳兒不哭了啊,師父錯了,師父不會離開瞳兒的,師父答應你永遠都不會離開瞳兒的……”
“嗚嗚師父是說真的嗎?師父拉勾勾……”一邊哽噎著一邊伸出自己拿小小的手,舒瞳抽抽搭搭的趴在玉衡仙君懷裏,整個人因為師父也會死去,傷心地不要不要的。
玉衡仙君點點頭,伸出手去和小徒弟拉勾勾,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幼稚又可笑的遊戲,但他也很清楚,若是有可能的話自己真的會一輩子都守在她的身邊。
這會子舒瞳才算是真的被安撫到了,雖然依舊是抽抽搭搭的,好歹沒有再繼續哭出聲了。玉衡仙君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他照舊還是抱著小徒弟,出了門,下樓,吃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