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翌日早食之際,卿塵已不下兩次看到蘇瞳抬手揉自己的脖子和腰背。他雖然不曾在自己尋得她之前,看過她素日裏用餐時是何模樣,但依著蘇瞳的性子,也必定守禮的。
而前些時日在忘塵穀中短短的相處,卿塵亦是不曾見過蘇瞳於飯桌上有什麼越矩的地方。這麼一想,卿塵便把目光轉移到了另一人身上,那是昨夜和蘇瞳一屋而居的孟玉。
猶記得今日早起卿塵道長和孟玉偶遇,他看著孟玉從蘇瞳的房中出來,心中縱使有些難以忍受到底也還是克製住了。孰不料將要離去時,身後那人倏地叫住了他,“道長,在下孟玉!”
卿塵轉過頭來望著對方,狐疑的眼神將對方看了個透徹,對方卻猶自繼續說了下去:“孟婆的孟,玉石的玉。卿塵道長,在下這幾日就要多多叨擾諸位了,還望道長見諒些!”
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卿塵很是費神傷腦了一段時間,等到先前早食時候到了,卿塵方才見到已梳洗完畢,一身簡裝徐徐而來的蘇瞳。
然而一席早飯還沒用上多少,蘇瞳卻已和往日相悖不下兩次抬手揉脖子和腰背,卿塵縱使再能無視那孟玉,卻也並非是個愚笨不懂那些風月之事的呆子。
卿塵目光略含威懾的望了過去,那孟玉感知到了,也隻是淡定如斯的回了他一個泰然的眼神。卿塵道長倍感莫名和無名火,似乎是怕他突然生氣,雅魚和希光都紛紛遠離了他。
霎時蘇瞳放下了碗筷,心中憂慮長生宗是否還會再惡意傷人的她,已經無心再用飯了。哪怕是卿塵特地吩咐門房去外麵給她買來的小麥粥,也是吃不下的,何況書房裏還陳著一具無頭屍。
蘇瞳起了身離開了飯廳,饒過公差素日裏辦公的押司庭,又穿過了衙門正房審案子的公門,接著又走過了衙門曹師爺安排來陳放證物的官司閣。官司閣後是個小花園。
這縣衙書房就在這小花園後了,蘇瞳從拱門進入院子時,曹師爺和兩個做粗活的小廝正準備推開書房的門。好在自己來得及時,蘇瞳心中一凜,若是被看到了,不被嚇死也得暈過去。
蘇瞳當即出聲喝道:“慢著!書房之中留有本官昨日所設陣法,因著從虞山孟婆之處得來一些重要證據放在書房內,因怕幕後真凶來盜罪證,故而本官設下了陣法。你們若是擅闖……”
“拜見國師大人!”曹師爺連忙後退了一步,離那書房門遠了些,身旁兩個小廝也是已經往地上一跪,叩首行禮:“拜見國師大人!”
蘇瞳說:“曹師爺這是來打掃書房的麼?不必了,書房中有本官放置的證據,不便讓爾等再隨意進出,也是本官的疏漏,昨日回歸,不曾將這事說明。”
“既然國師大人有令吾等莫敢不從。隻是縣令大人早前有交代,書房之地陳放著諸多卷宗典籍,若不細心嗬護,隻怕會讓蟲蛀灰積……”曹師爺憂心道。
蘇瞳隻是淡淡點頭:“曹師爺無需擔心,本官自有辦法。”說罷,又望了望這三人,道:“下去吧,煩請師爺代為轉告一聲,若無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此間。有違者,斬立決!”
斬立決三字一出那兩個小廝更是跟著抖了抖身子,最後曹師爺戰戰兢兢的應下了,自是連連說好。蘇瞳站在書房門口一路瞧著曹師爺和兩個小廝離去了,又從袖中取來兩張紫符籙。
紫符籙在蘇瞳的手指翻飛間赫赫轉化,頃刻功夫化作一高一矮兩個侍靈守衛。他們二人一男一女,分列書房門前左右,神情嚴肅,手持同為紫符籙所化的兵器,宛如神荼鬱壘一般。
待自己將紫符籙所撕的兩個紙人注靈而化形,看到這二人頗有一番威儀,蘇瞳對自己的傀儡之術越發自豪。凝視著這二人片刻,隻覺這二人雖然有了和凡人無異的形體身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