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知道,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在女兒的床邊守護著,而應該是調查這起事故的凶手。
能在大公主的賞菊宴上做出這等事情來,恐怕,是有備而來,籌謀縝密。
而能讓他們對付宋家姑娘的,恐怕不是私人恩怨那麼簡單,而是因為宋家姑娘的父親,是宋右相!
季堯浸淫朝堂多年,雖然沒有去沾染那血腥之事,但是卻也清楚,如今的朝堂,每個人都站了黨派,就等高位上的永貞帝退下來,擁護著自己的主子坐上那寶座。
太子黨,三皇子黨,四皇子黨,甚至,連晉王,康王等人,也來插一腳!
這其中牽扯太大了,季堯突然覺得心口像被千百隻螞蟻在鑽心一樣的難受。
女兒的性命很重要,但是想到牽扯出來的事情,季堯心中也沒了底。
……
“大人,大人……”寧鬆急慌慌的跑了過來,腰間配著刀,抵達到沈亦然的麵前,氣喘籲籲。
沈亦然看了他一眼,道:“又被哪個姑娘家追著喊打喊殺了?”
寧鬆一愣,黝黑的臉蛋上,多了一絲不大能看見的紅暈,“我哪裏被姑娘家追著喊打喊殺了?”
寧鬆仔細一想,不過是上次去大人家,被那小姑娘喊著罵了幾句,可這都是誤會。
沈亦然沒理會他,和趙棋說著話。
重陽節日,最怕就是亂,人太多,他們的人也都提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了差錯。
寧鬆氣喘籲籲了半天,見兩人在說話,也認真的聽著。
等沈亦然說完,這才看著他,“你不在自己的崗位上,跑來這裏何事?”
“哎呀,差點忘了。”寧鬆忙拍腦門,一副懊惱。
沈亦然同趙棋互相對看了一眼,帶著無奈的看著寧鬆。
“大人,我剛從東街那邊過來,聽說,大公主府上出事了。”
趙棋淡著一張臉,不解問道:“大公主府出事與我們何幹?我們把自己崗位之事做好就是。”
貴人的事情,對趙棋來說,並不是他們管轄的範圍,所以根本就不用去煩惱。
可沈亦然聽完,卻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大公主府出什麼事了?”
隻聽寧鬆將大公主府裏頭,有人被下毒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的形神具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寧鬆當時在呢。
趙棋聽完挑眉,“所以,這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一聽,就是貴人之間的恩怨,和他們這些粗人並沒有多大關係,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不過當眾多看客之一的人一樣看著,等結果!
他們隻是簡單的士兵,做的就是簡單的保家衛國,那些黨派之爭的事情,和他們並沒有關係。
趙棋明白,寧鬆即便笨,也明白這些。
至於沈亦然,見寧鬆顯然還有話要說,便問道:“中毒者何人,又是誰下的毒?”
“聽說,本是要毒害宋右相家的小姐,可惜,有人先她一步喝了加了烏頭的菊花茶,以至於毒發。如今,那個送菊花茶的丫鬟,早已經溺斃在大公主的花園湖裏,其他消息,暫時也沒有查出來。”
“那是誰喝了?”沈亦然眉頭微蹙,卻忍不住的多嘴問多一句。
趙棋好奇的看著身側的大人,大人向來不管京中貴人之事,隻做好份內之事,今日這是怎麼了?
“聽說,是太傅府的大小姐!”寧鬆說道,看著沈亦然,“大人,之前我們在白泉寺,不是遇到那位季大小姐嗎?”
嗡……
沈亦然感覺腦袋突然嗡嗡的炸開作響,他怔怔的看著寧鬆,眼神驟然睜大。
“你說是誰?”他腳步上前,聲音加重,帶著濃濃的戾氣。
寧鬆從未見過自家大人如此失態的模樣,臉上震驚到慌亂的轉變,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問是誰中毒?
他感覺頭頂一陣威壓而來,顫聲說道,“就季家大小姐,那位,雲笙姑娘。聽說,她剛巧口渴,便喝了那茶水,然後……”
寧鬆後麵說了什麼,沈亦然都聽不進去了。
他腦海裏頭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她中毒了,她中毒了,那個對著他笑,讓他覺得世界都開滿美好的鮮花的女子,中毒了。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沈亦然緊緊抓著寧鬆的肩膀,失態問道。
他的眼睛赤紅,帶著一種癲狂的狀態問著寧鬆。
寧鬆當即被問的愣住了,不解的看著他,最終還是答道:“屬下也不知道,隻聽說是中了烏頭的毒,烏頭具有劇毒,如今京中人人自危起來。”
趙棋聞聲蹙眉,“烏頭有斷腸草之稱,其毒性極大,這……”
“誒,大人,你去哪裏?”
寧鬆急忙喊道,結果那人不過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他不解的看著一旁的趙棋,“大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