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葉子悠剛回國的時候,他對她總是忽冷忽熱的,而且經常會說一些讓她傷心的話,晚上也是,每每覺得不安的時候,他就會想到葉子悠的離開,想到過去七年的傷痛,然後,總是將不滿發泄在她身上。
不是說要好好保護珍惜她的嗎?他到底在做什麼?
“你總以為,真正愛一個人,就不會傷害對方,更不會舍得離開,但不是每一對相愛的戀人都可以終成眷屬的,很多時候,傷害對方,並不是不愛,離開,也並非絕情,席慕琛,這個是世界,可以隨心所欲生活的人太少,你是,我是,悠悠她也不能幸免。”
遲禦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擰著的眉頭也一點點的舒展開來,剛打了一架,又說了這麼多,心裏舒暢了許多。
“這七年,無論是你,還是悠悠,亦或是我,我們三個人,沒有一個是過的開心的,那樣的生活,我們都怕了,你是我也是。”
所以到現在,他們三個人,大概都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什麼了,擯棄其他,他們能做的就是不再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發生。
席慕琛倒在地上,他們身下是一塊人工草地,夜裏的話,水汽很重,他的的褲子都已經濕了,還有衣服,大半也濕了,席慕琛就穿了件並不是很厚的單衣,他也不怕涼,直接倒在草坪上,看著漆黑浩瀚的夜空發呆,大腦是空白的。
在這段感情上,他總是下意識的將自己和遲禦拿來做比較,其實,根本就沒得比。
遲禦是個優秀的近乎完美的男人,尤其是對葉子悠,無可挑剔,而且,葉子悠的心裏也很在意遲禦,她的家人也都喜歡他,他總是沒什麼自信,再加上葉子悠七年前離開,這七年來所承受的痛苦讓他變成了一個疑神疑鬼的人,但是就像遲禦說的,這七年,誰是真正快活的呢?沒有誰。
他一直以為,葉子悠這七年是和遲禦在一起,他過的很好,但是似乎並不是這樣,每個人都說她過的不好,而她表現的也是如事實似乎也是如此此,他心裏怨恨的想,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
他真的有太多的疑惑,但是此刻的心太亂,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從遲禦的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夜裏冰涼的水汽透過衣服,滲進他的肌膚,那陣陣的涼意,讓席慕琛覺得發顫,他亂入絲線的思緒漸漸有了頭緒,他猛然坐了起來,看著對邊的遲禦問道,“葉子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為什麼她不能和我在一起?直到現在,她都還隱瞞著孩子的事情,遲禦,我知道你知道答案。”
席慕琛的眼神篤定,他總覺得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應該是很重要的,是解開他心中謎團的鑰匙。
他不知道,但是遲禦應該是清楚的。
遲禦凝視了席慕琛半晌,拍了拍手,從草地上坐了起來,“終有一天,你會知道所有的真相,到那個時候,席慕琛,你會明白,悠悠她到底有多麼的愛你,至於現在,你隻要相信並且堅信這個事實就好了。”
遲禦單手擦著褲兜,在隔著席慕琛一米遠的距離站著,微抬著下巴,月光下,那張側臉,自有一股雍容,讓人覺得神聖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