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聲音如此清脆，這是黎滄第一次見到沐雲舒的臉上露出這樣溫柔的笑靨，美到讓他就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隻是為什麼這樣的笑不是因為他而出現的呢？
“命定姻緣，難道就真的這麼牢不可破嗎？”再次開口，黎滄的聲音徹底變了個樣，粗嘎難聽。
“黎滄，我想就算沒有命定姻緣，墨澤那樣的人對我來說也會是一場劫數，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脫身，即便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願。”墨澤那樣的人，沒有哪個女修會在得到他的關注之後能夠逃脫得了的。
“沐雲舒，墨澤能做的，我都可以做到。”不甘心麼？有的吧，痛麼？已經麻木了，黎滄現在滿腦子都是沐雲舒溫柔至極的笑靨，他在這個女人麵前裝傻充愣了十幾年，結果卻比不過後來才出現的墨澤。
“我存了好久好久的老婆本，現如今用不到了呢。”沒等沐雲舒開口，黎滄將他掛在腰間的儲物袋摘了下來，裏邊由他從小到大得到的最珍貴的東西，還有門派交流大典上找到的各種奇珍異草，回到家族之後，他更是讓人搜集了無數丹藥珍寶，原來的儲物袋已經裝不下了，於是他央求父親做了一個空間可以與黎家主堡相媲美的儲物袋。
他以為總有一天，自己可以拿著存了許多的老婆本，迎娶沐雲舒，他甚至幻想著以後兩個人之間的生活，會生幾個孩子，最好都像她，他們一起教導孩子修煉，看著他們長大成人，成親生子，自己與沐雲舒攜手度過一生，他什麼都想好了，卻唯獨沒有想過，沐雲舒要的不是他。
“你存了這麼久的老婆本，該交給那個你喜歡她，而她又喜歡你的女子。”有淡淡的霧氣朦朧了沐雲舒的雙眼，叫她看不清黎滄的模樣。
這個人總是叫她死女人，總是在她耳邊大呼小叫做些沒臉沒皮的事情，當初明明修為比她高，卻在與她切磋的時候故意讓著她，被她揍得鼻青臉腫之後依舊笑嘻嘻的湊上來，看見她受欺負了會第一個站出來，看見她不高興了會變著法兒的哄她高興，明明是世家少主，然而在她麵前總是做小伏低沒有半點脾氣。
黎滄，我不想說對不起，因為一旦說了，曾經你做的那些就成了一個笑話。
“我給你的那隻傳音鈴，還在麼？”轉過身，黎滄已經沒辦法再維持自己的神情了，他不想讓沐雲舒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還在。”點頭，哪怕對方已經看不見。
“無論何時何地，你若有難，便搖那隻傳音鈴。”說完這句話，黎滄的身影漸漸消失，他需要時間，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想出現在沐雲舒麵前，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受控製的事。
看著黎滄原本站著的地方，沐雲舒眼裏流轉的那滴淚終於落下，順著她的臉頰，悄無聲息的隱沒在衣領處。
“唉”靜謐的天地中，似乎有道輕歎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