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趙天恒應該被直接送進監獄——而且是不容外人輕易探監的一座軍事監獄。但是耐不住趙家的要求,必須先確認趙天恒無恙。國安部考慮了一下,派了足足四輛車和十幾個高手陪同。再說了,趙家已經肯傾家蕩產救人了,也不至於到了這時候再劫走人犯什麼的,那等於是前功盡棄。所以,也就答應在這裏和趙家的人見一麵。
被關押在“泄壓艙”裏的趙天恒,直到此刻也不知道外麵的任何消息。但是看到“泄壓艙”將自己釋放出來、允許弟弟和女兒看望自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大體的情況。
“爸,瞧您受的這些罪……”青青嗚嗚哭泣,泣不成聲。
而趙天恒則隻是苦笑一聲:“你們都好,我就放心了。隻可惜,幾十年的打拚一朝成空,白費了一輩子的心血。”
一邊說著,趙天恒和青青等人一邊走回酒店那個小雅間裏。但是身後,一個麵容尖刻的男人冷笑:“趙先生,你這條路一開始就是錯的,能怪誰?別人犯了同樣的罪過,吐出來全部資產也要槍斃,你能留一條命已經是異數了。”
青青瞪了這個麵容尖刻的老家夥一眼,但是沒敢節外生枝。趙天永和大哥抱了抱之後,則問這個麵容尖刻的老家夥:“不知道,這位領導貴姓,怎麼稱呼?”
“別喊什麼領導,在下當不起。你們兩兄弟都是省部級領導,我就是個廳級小員。”這人笑起來比哭都嚇人,“周俊臣,國安部某處室主任。”
周俊臣,竟然是“泄壓艙”一把手親自前來!
雖然隻是個正廳級,但他這個廳級幹部,恐怕比趙天永這樣的副省級嚇人得多。因為,“泄壓艙”是把活人玩兒死的地方。
“有幸認識周主任,感謝對家兄的照顧。”趙天永是官員,哪怕心中對這些人恨之入骨,但性格的棱角早就被官場這塊礪石磨礪得渾圓光滑。
“罷了,隻能說以前得罪了。”周俊臣冷笑,並不在意。雖然嘴上尊敬趙家兩兄弟的級別,但是對於這些都之外的官員,周俊臣並不太在意。副省級?你又管不住老子。而要是萬一落在老子手裏,有你們哭的不是?
趙天永沒說什麼,趙天遠則冷哼一聲。作為軍方的將軍,他向來也是飛揚跋扈慣了的。這次是受製於人,生怕大哥以後在監獄裏被穿小鞋,於是不得不低聲下氣。而要是平常時候,他怕個鳥。
懷著不同的心思,幾個人一同走回那個雅間兒。周俊臣依舊囂張,背負雙手目中無人,直把趙家兄弟氣得牙癢癢,卻無計可施。
但是剛剛推開門,周俊臣那狂傲驕縱的神色一下子凝固了,下巴幾乎吊在了地上。他的兩隻眼珠子如同死魚,傻傻的盯著雅間裏一個靜靜坐著的年輕身影。雖然隻看到了半邊臉,卻直把這貨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斜陽夕照,易軍把身子懶洋洋的扭過來,笑道:“老周,剛才似乎很裝逼嗬。瞧你那小方步兒邁得不緊不慢,你老婆給你生兒子了?竟然得意成那個熊模樣。”
青青和趙家兄弟大驚失色,沒想到易軍竟然這麼說話。但是,囂張跋扈的周俊臣卻沒爆,回過神之後反而猛然一個變臉,仿佛數九寒冬一下子過渡到了三伏酷夏,讓人喘不過氣來。臉上那難看的笑容拚命綻放,生怕笑得不徹底一般:“哎呀呀,謝處長,幸會幸會!我勒個娘嘞,你是趙家人的朋友?早說啊,瞧這大水衝了龍王廟,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