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牢倚在沙上,好讓自己的腿更舒坦一些,喝了杯水,有點不滿意的說道:“您和陳先生都是老謀之人,做事怎麼就這麼不小心?事先說好了,假如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引了別的大亂子,與我無關。i而且,你們必須加緊給我弄出國的手續,不管你們陳家是否會因此出現亂子,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要盡快退伍、出國。”
老管家心急,但是也知道龍天牢的擔心是合情合理的。現在畢可為“死了”,龍天牢已經完成了交易。而要是陳家萬一因為別的什麼事出了大亂子,來不及給龍天牢辦理出境的事情,龍天牢豈不是要哭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龍天牢的做法雖然顯得刻薄,反倒更讓人相信是真實的。這就是把假話說到一定境界的表現,尋常人真玩兒不出這麼自然而然的狀態。
不過,龍天牢越是這麼說,也就顯得這個“岔子”可能問題越大。好在老管家也不是個毛頭小子,胸中自有城府,假裝淡然的一笑:“老弟你放心,我們陳家答應了的事情,還能反悔?區區一個出國的小事,還難不到我們陳家。三天之內,送你登上去美國的飛機,那邊而且有人接應。你就直說吧,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岔子。或許……嗬嗬,在老弟你的眼裏是件大事,可放在我們陳家的身上,卻根本不算什麼呢?”
老管家的意思是,你別小瞧了我們陳家。尋常人遇到什麼事,可能覺得天都快塌了。可是,那些事放在大人物的身上,說不定一笑了之。當然,老管家這麼說,也是為了堅定龍天牢的信心。
“那是最好。”龍天牢說,“這件事,說起來有點意外。畢可為倒是沒攀咬您和陳公,但是來自於什麼‘黑盟’的那幾個俘虜,卻招供了。i”
“什麼?”老管家一愣,“他們招了什麼?”
龍天牢仿佛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他們說,黑盟其實和都的陳家有關係,而且這次針對軍方的襲擊,陳家也派人參與了——是您主動派了畢可為協助黑盟。我說你們陳家啊,做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隻和黑盟的負責人直接聯係就行了,怎麼還能讓黑盟的手下知道?人多嘴雜,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懂?”
“不可能!”老管家當即瞪眼了,“和黑盟盟主聯係的,隻有陳公本人,連我都隻是偶然電話接觸一下。至於其他的人,我們根本不聯係。”
龍天牢想了想說:“那麼,難道是黑盟的……你說他叫‘盟主’?那是不是這個什麼盟主自己嘴巴不嚴實,告訴了他的下屬?”
“這……”老管家這下子不敢確定了。確實,他們陳家確實隻是和黑盟的盟主單線聯係,但保不齊那個盟主跟自己的左膀右臂說這件事吧。而且,哪怕那個盟主做事小心,要求他的左膀右臂保密,但誰能保證他的左膀右臂真的保密?
天底下這種事多了,甲對乙說“我隻告訴你一人、你別對外人說”,隨後乙對丙說“我隻告訴你自己”……到最後,搞成了人所共知的事情,秘密也就不成了秘密。
雖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確實有這個可能。
而龍天牢又補充說:“其實吧,還有另一種可能。比如畢可為參加行動的時候,無意間和黑盟之中的什麼人談起了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陳胤希先生派來的。雖然畢可為嘴巴比較嚴實,但那是針對軍方審訊的時候。而他在滇雲叢林之中執行任務,會不會毫無防備之下,跟暫時的同盟說了點什麼?和自己的同盟交談,有時候會少了很多的戒備心。而這樣也更好解釋,為什麼黑盟被抓的俘虜,知道陳家派人參與了這件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