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溫元嘉的是個花臂壯漢,斜斜叼一根煙,被手電筒晃的睜不開眼,聽到黃毛的話,他不耐煩蹲下,扒|開溫元嘉小臂,一口煙噴人臉上:“不是這個,那是哪個?”
黃毛二話沒說,啪啪揮出兩掌,溫元嘉兩頰腫起,膚下透出血痧,舌底泛出血腥。
“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聽不見嗎?”
黃毛比壯漢還沒耐心,揮手叫兩個人過來,幾個人拿條麻繩,抓住溫元嘉的胳膊,拎小雞似的把人提起,手腕反擰在背後,牢牢捆在桌角。
溫元嘉痛的嘶嘶喘|氣,眼睛睜不開了,虛虛掙紮兩下,繩子勒進肉裏,兩腿擰在地上,小腿抽筋似的抖動,被他強行按壓下去。
突如起來的暴力極易摧毀意誌,讓人不自覺服從,溫元嘉竭力呼吸,指蓋紮進肉裏,將湧上的軟弱吞下,不讓他們影響自己。
“不知道”,溫元嘉咳出口血,有氣無力抬眼,“打工的,不知道老板在哪。”
“你這細皮嫩肉的,能打什麼工啊,”壯漢蹲在溫元嘉麵前,不屑拍他腦袋,“能端盤子還是能洗碗啊,是打哪種工啊,是打那種工吧?!?”
前一個“哪”高高抬起,後一個“那”重重落下,聲音裏的狎|昵滿溢出來,惹的幾個人哄堂大笑。
“那小子叫啥來著,邢什麼是吧,”壯漢拖長嗓音,“晚上烤串刷盤子不嫌累就算了,大白天的也不消停,精力挺旺盛啊,吃的什麼藥啊,給哥幾個看看?”
那手掌揮到眼前,溫元嘉驟然抬頭,狠狠咬住肥肉,他睜著血紅的眼睛,像個被激怒的兔子,咬住就不肯鬆嘴,縷縷鮮血溢到下巴,旁邊幾人大吼大叫,上手就要打他,溫元嘉鬆開牙齒,向後仰頭,尖聲吼叫:“殺人要償命的!”
壯漢的拳頭砸到桌沿,痛的呲呲喘氣,他呸出一口濃痰,抓住溫元嘉頭發,狠狠向上拽起:“那小子滾去哪了?”
“不知道,”溫元嘉微微搖頭,“今天是我值班,老板早上沒來。”
他相信邢燁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人如果是為邢燁來的,就沒必要謀財害命,如果苦苦等不來人······他們隻能離開。
幾個人神色變了,冷冷嗤笑出聲,他們紛紛起身,在店裏走來走去,看到什麼就砸壞什麼,翻倒鍋碗瓢盆,咂嘴啤酒調料,酒液混合醬油鋪開,將褲子浸的透濕,溫元嘉心髒狂跳,被這碎裂聲逼的眼眶通紅,他知道這些都是邢燁的心血,是他為未來所做的努力,等他回來看到這些·····
溫元嘉幾乎咬爛舌尖,聚起全身的力氣,喉嚨瘋狂滾動,咳出一大口血!
黃毛離他最近,瞥一眼匆匆走進,掐住溫元嘉下巴:“操,什麼破爛毛病,你可別賴上我們!
溫元嘉嗓音沙啞,肺裏如有風箱,涼氣從齒間露|出:“鬆開我·······我學醫的······肋骨折了······紮進肺了······”
黃毛看他麵白臉小,縮在那弓成一團,怕真鬧出人命,上前唰唰兩下,解開繩子丟到旁邊。
溫元嘉軟倒在地,捂住胸口咳嗽,窩成一團蝦米,黃毛掰他肩膀,要看他臉色怎樣,他順勢仰起腦袋,蓄足全身的力氣,狠撞黃毛鼻子,黃毛疼的大罵一聲,鼻血橫流,一時說不出話,溫元嘉推開黃毛,腎上腺激素狂飆,像一支離弦的箭,飛快衝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