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讓何嬤嬤打聽過太平大長公主的所有事情,裏麵曾經記載著這位公主殿下還沒被賜封為太平大長公主的時候,名號是靈喜公主,就如太後對這個小女兒的期待一樣,靈喜公主一直都生性活潑靈巧,最喜歡聽太後身邊說書人出身的老太監說些才子佳人,將軍美人的故事。
靈喜公主甚至曾經傾慕過當時剛剛被冊封為靖國公的西涼無言,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輕易地對一個小孩子動心?
西涼茉淡淡地道,毫不留情地戳破太平大長公主為她自己布下的迷障:“若公主殿下真的深愛太子殿下,又怎麼會不顧那些太子妃、太子良娣、孺子們都是皇後娘娘為太子殿下精心挑選的,家世之上都會有助於太子殿下的人,而毫不留情的殺之?”
“您隻是想要皇帝陛下後悔當初對您的所作所為,您恨這個皇朝,恨這個天下,甚至仇恨男人,所以您在回來之後,甚至都沒有考慮過再嫁,不是麼,這樣的您,又怎麼會去真的愛著太子呢,您隻是想要為自己的逝去的青春年華,驕傲與美麗而複仇罷了。”
太平大長公主不過是自己在騙自己罷了。
“不……不……別說了,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太平大長公主忽然仿佛很難以忍受一般,忽然嘶吼出聲,狠狠地用拳頭拍打著柵欄,將那些鎖頭鏈子都拍打得‘呯呯’作響,卻依舊不肯停手。
那些青衣人們看著自己的主子瘋子一般,死命地捶擊著柵欄,仿佛那是她彼生的仇敵一般,瘋狂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不一會,她的手上就鮮血淋漓,太平大長公主卻不肯停止,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一般,不停地拍打錘擊著柵欄。
她的嘴裏不停地發出:“嗬……嘻……嗬嗬……”
恐怖又怪異,說不上是哭泣還是在笑的聲音。
明知道主子在做著自我傷害的事,但即使像他們這樣具備著高深武藝的人也不敢去拉她。
直到一雙冰冷的手,忽然越過了鐵柵欄,輕輕地包覆住了太平大長公主血淋淋的手,西涼茉冰涼又低柔的聲音在昏暗的牢房間響起:“公主殿下,您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皇室牡丹,有誰能比得上您的尊貴,您的血統,您的美麗,哪怕是皇後娘娘也不如您的高貴,為何要這樣傷害自己呢?”
西涼茉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讓激憤又痛苦的太平大長公主慢慢地鎮定了下來。
“您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已,這個皇朝的人,沒有人能理解您的痛苦,他們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您的自尊,您的驕傲,利用您罷了……”
太平大長公主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珠子卻冷冰冰如僵木魚一般,直勾勾地看著西涼茉,許久之後,忽然道:“你呢,貞敏你呢,你是再利用我麼,還是,你希望我離開太子殿下麼?”
西涼茉看著太平大長公主,忽然輕笑了一下:“貞敏隻是希望能夠在您手裏活下去罷了,如果您說這是利用,那麼就當我是利用您吧,至於太子殿下,既然陛下已經奪走了您的美麗憧憬和希望,就用明珠一樣的太子殿下來償還您失去的東西,不是也很好麼,何況現在的太子殿下也配得上公主。”
太平大長公主瞬間怔然,看著西涼茉許久,神色複雜地道:“貞敏……你,你真的很……”
太平大長公主覺得西涼茉完全和當初她想象中那種擅長與使用小心機的貴族女子完全不同,她仿佛比自己還要蔑視倫常,蔑視規則,一言一行全然不安排裏出牌,卻讓她覺得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讓她完全形容不出來,卻覺得很貼合心意,這個世界上,或許再也找不到西涼茉這樣能明白自己的人了,即使是與她糾纏十多年孽緣的太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