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斯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悵然地暗自歎了一聲,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麼?
久到當年所有圍繞在藍翎公主身邊耀目的星子們,都已經黯淡下去,而那最沉默最黯淡的小小星子如今已經成長為威懾天下進犯紫薇的危險熒惑星。
那個人走過去的時候,身上那種黑暗與血腥扭曲的氣息簡直讓人不敢直視,身上滿是鐵與血的死亡的味道。
如果不是經曆過非常殘酷慘烈的事情,不是雙手沾染無數人命,不是擁有極為殘忍的心性,是不會有這種氣息的。
小小姐和這種太過危險、喜怒無常的人在一起,合適麼?
蘭瑟斯不得不生出擔心來。
但是……
他唇角彎起一絲欣慰的笑容來,至少,他不必再擔心藍家無後了,藍大元帥的血脈會一直綿延下去。
而那個男人的推斷沒錯,他會為了小小姐一直保守這個秘密的。
西涼茉匆匆忙忙一路往自己的房間走,迎麵遇到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是低著頭微微一點頭就趕緊走,隻怕自己不小心露餡了。
眼看看著再轉彎就快到自己房間了,忽然不知道怎麼一轉彎頭撞到了個人。
西涼茉退後兩步,低著頭道了聲:“對不住。”轉身就想繞開那人,卻不想她剛越過那人走了兩三步,忽然覺得身後風聲來襲,她立刻身子一偏,避開那人的手,卻不想樓道太窄,一下子就將她給逼到了牆壁上。
那人一抓不中,立刻反手一扯,還是把她身上的披風給一把扯了下來。
西涼茉隻感覺身上一涼,身上的狼狽頓時畢現。
因為百裏青優雅起來是真優雅,粗魯起來,卻和所有男人一樣,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的弄得西涼茉身上衣衫襤褸,就是為了讓她不得不穿著自己的鬥篷回去,沙漠裏本來就女少男多,他雖然沒看見西涼茉在這裏與其他男子相處的情況。
但女兒家混在一群男人裏,難免是極為惹人注目,後果是什麼,他早就在藍翎夫人身上真真切切地見識過了。
倒不如昭告天下,這朵荊棘花是他種的,先在她頭上好好地蓋個戳子,昭告群狼,正主兒來了!
西涼茉不曾想到某大妖孽就算再優雅,其實也是雄性,所有雄性都有圈地盤的本能,就如狼和狗都愛在樹上撒尿,宣告其他覬覦者,此乃它地盤的本性。
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成了那顆——樹!
但是男人卻是最了解的男人,來人一見她渾身濕淋淋外帶衣衫破爛,白皙的肌膚透過衣衫間隙露出來的狼狽模樣,頓時挑了一下眉,眸光幽深莫名。
西涼茉冷冷地看著他:“隼刹,你幹什麼!”
隼刹眯起金色的眸子,目光落在她肩頭上那斑斑點點的紅痕之上,那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所有權的宣誓。
他輕笑:“聽說阿克蘭的主人來了是麼,中原人說小別勝新婚,看樣子末你和表麵冷冰冰的樣子完全不同,果然是真是熱情!”
即使西涼茉已經恢複了女兒身,他依舊固執地稱呼著她為——末。
沙漠男兒說話一向不懂掩飾,異常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