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霜的話依舊是異常刻薄,西涼月沒等西涼茉開口,忍不住就拍案而起:“三姐姐,你若是趁著大姐姐在的時候來找茬的,就不要怪妹妹不給姐姐麵子了,如今這是妹妹在請大姐姐用膳,可不曾請了你!”
西涼霜睨著西涼月,又看向西涼茉,冷冷地道:“王妃也覺得我是來找茬的麼?”
西涼茉看著西涼霜那種陰陽怪氣的模樣,隻淡淡地道:“若是三妹妹來這裏吃一口團聚酒,那麼姐姐歡迎,若是三妹妹是真覺得閑得慌,便請三妹妹離開吧。”
她如今早就已經和這幾個姐妹不在同一個層級之上,從高處俯瞰那些渺渺眾生,她忽然覺得自己心胸開闊許多,便容西涼霜說幾句酸不溜秋的話又如何?
何況自打三年前西涼霜被自己綁著上花轎,回門之時又被她狠狠地懲治一番後,她便夾著尾巴做人了好一段,如今這西涼霜又想作甚?
西涼月和西涼茉都以為西涼霜那種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會一如從前那樣轉身離開,卻不想她竟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地坐了下來,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對著西涼月和西涼茉一笑:“你們真是敏感得緊呢,我當然那是來吃團聚酒的。”
說罷,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同時在接下來的飲宴之中也並不客氣,她幾乎也不與西涼月、西涼茉說話,隻自顧自地喝酒,吃東西,這一頓氣氛奇怪的飯下來,西涼霜便醉了。
西涼月極為無奈,隻能打發了人陪著她一起把西涼霜給送回她住的院子。
西涼茉瞥著滿臉通紅,迷迷糊糊的西涼霜,不由淡淡地勾了下唇角道:“大姐姐這些日子都忙,想著雖然在京中卻也與姐妹們都長久不得見麵,也不曉得你這三姐姐最近是越發的豪爽了?”
做姑娘時候那種悲秋傷春、雖然小家子氣卻也要高昂著頭顱,表現自己氣質如高潔冬雪寒梅似的冷美人,怎麼現在卻變得這般放肆模樣,不像侯爺夫人,倒像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子?
西涼月一邊忙著招呼自己丫頭抬起西涼霜,一邊苦笑:“大姐姐是不知道,這三姐姐嫁給虞候之後確實受寵過一段時日的,雖然過去之後吃了些苦頭,但是憑借著從韓氏那裏學來的手段倒也日子過得不錯,但是……。”
她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歎氣:“若是她是個安分守己的也就罷了,偏生又喜歡聽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後來不知道怎麼跟個年輕的說書先生對了眼,三姐姐說那說書先生是個落魄世家公子,而她真的什麼都沒做,隻是傾慕他而已,卻不知此事怎麼被虞候院子裏的妾知道了,後來便鬧將起來。”
那虞候原本是疼愛這個出身高貴的小妻子,聽聞此事自然大怒,但是到底並沒有抓奸在床,除了一封寫了相思詩的信也沒有別的證據,西涼霜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鬧來鬧去,虞候總顧及著如今靖國公府地的威嚴,再加上個西涼茉尊貴的身份,最後也是個不了了之。
但從此以後,虞候對西涼霜就淡了許多,再加上院子裏那大大小小的妾不時暗諷的流言蜚語。讓西涼霜心中不忿之極,為人越發的刻薄張揚。
虞候卻是不敢說什麼,隻是更少去她房裏。
西涼茉挑眉,不想她沒注意的角落裏,竟然有不少有趣的事兒。
“大姐姐,我且把三姐姐送回去,月兒明日再與你聚一聚。”西涼月歉意地對著西涼茉道。
西涼茉笑了笑:“你且去吧,我知道了。”
看著西涼月讓人攙扶著西涼霜離開,她也起身準備回蓮齋,卻不想忽然瞥見西涼霜座位下的一封信。
她隨手拾起來,看了看上麵的字跡,隻覺得有些麵熟,又想不起來是誰寫的,便索性毫不客氣地打開了來看,隻見信上寫的東西倒算不得機密,隻是落款那字眼讓西涼茉微微眯起了眼——韓貴妃?
一個被發落到山上削發修行的前貴妃,怎麼能隨意與人通信,而且還是給西涼霜寫信?
她一路沉思,一路回了蓮齋,反複看了那信,卻也不見有什麼異常。
進了蓮齋,她打發了身邊丫頭們去準備溫水沐浴,打算自己繼續研究那書信,誰知剛轉身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丫頭,許久不見,可想為夫了?”
西涼茉頭也沒回,隻涼薄地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