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青麵無表情地扯下頭上的肚兜,揉在手裏,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隻是他走過之處,走廊的地上都“哢嚓”、“哢嚓”地發出詭異的什麼東西裂開來的聲音。
白蕊仔細一看,原來隨著百裏青走過的地方,那地板上都裂開如蜘蛛網似的裂痕,他生生將一條走廊的青磚全都踩裂了。
幾個丫頭麵麵相覷,各自抹了一把汗,隻有自家主子敢對千歲爺發這麼大的脾氣,還喊千歲爺滾?
百裏青尖利得幾乎刺破她們耳膜的魔音忽然響起:“魅七,你這個作死的混賬東西,還不給本座滾過來,在房梁上麵等死麼!”
話音剛落,幾個捂住耳朵的丫頭就驚懼地看著自己麵前走廊上那房梁‘轟’地一聲響,竟在半空中莫名其妙地碎了,然後掉了下來,飛濺起嗆人的粉塵來。
白玉、白蕊幾個紛紛捂著鼻子躲開,不一會兒,就見那幾乎碎成木頭渣滓的房梁中間爬起來一道高挑健碩的黑色身影,他狼狽地捂著自己差點摔成兩邊的屁股,茫然地看著白蕊,白蕊憐憫又擔心地看著自己的情人。
魅七的功夫一向是很強悍的,別看那麼高大的人,但是輕功極好,怎麼這麼不小心地摔下來。
魅七隻有暗自苦笑,千歲爺想要誰沒有任何保護地掉下來,他就是再好的輕功也沒有用,那房梁是被千歲爺袖子裏那細不可見的傀儡蛛絲給生生給切成了碎片的,其實他覺得如果不是方才夫人對千歲爺那些狠臘的威脅,千歲爺很想切碎的人是他才對,隻是讓他摔個狗吃屎,已經是便宜他了。
他瞅了瞅四周,已經不見了周雲生的影子,他心中懊惱周雲生不講義氣,暗自嘀咕道雲生兄,你這一次真是還慘兄弟我了,你有你的小小姐庇護,我卻要倒黴了。
魅七不敢不跟著百裏青過去,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跟著百裏青離開了。
且說這周雲生其實不是不講義氣,隻是他站在門口,聽著百裏青和西涼茉爆發了三年以來的第一次大吵,實在覺得自己這個‘第三者’如果再進去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徘徊了許久,又看著白蕊、白玉幾個領著粗使婆子扛著浴桶和熱水過來,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她們的詢問,隻好匆匆地離開了。
周雲生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邊有腳步聲上來了,他扭頭一看,卻是不當值的魅六,魅六正一臉‘你要倒黴了’的壞笑盯著他。
他淡淡地道:“小六子,你跟著在下做什麼?”
魅六‘嘿嘿’一笑:“這不是擔心你找不到路,又錯闖入女兒家的閨房嘛。”
其實是方才他過來準備替換魅七,卻不想剛好見著千歲爺發飆的一幕,他在一邊也聽了個大概,又見西涼茉朝他使眼色,便知道西涼茉是讓他去寬慰和看著周雲生,怕他過分難堪而離開,畢竟他們是有正經事要商議的。
周雲生臉上有些羞惱,邊走邊冷道:“在下再如何蠢笨,也不至於連接著做出這樣失禮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魅六忽然盯著他上下打量了好一會,露出個詭秘的神色:“喂,我說雲生兄,你這般語無倫次,惱羞成怒、窘迫不安的模樣,莫非、難道、也許你還是隻——雛兒?”
周雲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麼雛兒?”
“就是童子雞拉!”魅六漂亮可愛的娃娃臉上都是惡劣的笑容,他目光仿佛很是好奇地瞅著周雲生的胯間。
周雲生頓時覺得臉上一股子熱氣蒸騰起來,又羞有窘地站定了身子,冷聲怒道:“君子有所問,有所不問,你不要太過分了!”
說罷,他拂袖進了花房,順帶大力‘嘭’地一聲甩上花房的門,將魅六那張滿是取笑的臉關在門外。
魅六摸摸自己差點被大門砸扁的鼻子,倒也不惱,隻笑嘻嘻地低聲道:“嘿嘿,原來真的是個童子雞啊,難怪,難怪,這下子有他難受的了!”
說罷,他看著花房的門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轉身離開。
周雲生關上了大門,靠在花房的門上,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一直狂跳的心慢慢地平複下來,聽著門外魅六離開的腳步,他才走到桌子前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幾口灌下,方才覺得臉上的熱意稍微平複了一些。
他有些頹然地坐下,望著窗外的明媚的天空苦笑了一聲,這還是……烏龍之極!
窗邊輕紗被風吹得飛舞起來,他恍然間卻仿佛又看見了一截雪白如玉似的皓腕從裏麵探了出來,沿著那雪白的皓腕仿佛便能看見輕紗內的……他一愣,隨後倉皇別開臉,鼻間一陣熾熱,他茫然一摸,便看見自己的手上的血色腥紅一片。
他默默地想,這是上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