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衝動了一下被隊友拉住了,這下看寧璽受傷留了這麼大一片紅,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看了一眼寧璽,行騁又看了一眼已有些懼意的對手,說話的聲兒都帶著狠戾:“給我哥道歉,或者一對一單挑鬥牛……”
寧璽在旁邊冷著臉再次提醒:“行騁。”
行騁哼哧喘著氣,眉心緊擰,壓抑內心洶湧的暴躁情緒。
對方也有朋友,從旁邊的球場跑了幾個過來勸架,但那跟行騁對峙的,為首的那個男生,也是有脾氣,看寧璽過來了,轉臉就去瞪寧璽。
行騁看他瞪著寧璽充滿惡意的眼神,抄起隊友手裏的礦泉水瓶,舉起來往那人額前一指,瓶底都快貼上腦門兒。
他發狠了,目光似把眼前人緊鎖在原地不得動彈:“再多看他一眼,你可以試試。”
對方緊張了一點,眼神不飄忽了,胸膛起伏著,後邊兒幾個朋友勸著拉著,動也不敢動。
行騁看著寧璽走到單臂籃球架下,拿起校服外套,短袖,站定了。
轉過身來,寧璽甩了甩手,高挑的身型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拖曳出一道細長的影。
寧璽打了個哈欠,遮住手臂的傷,對著行騁說:“走,回家了。”
說完,寧璽轉過背去,也不等他,扭頭就走。
話音剛落,行騁把手一鬆,往後退一步,周圍的隊友全部散開了,都看著他的動作,有點兒緊張他下一步是要做什麼。
隻見行騁沒吭聲,手裏的礦泉水瓶狠狠一甩,砸到地上。
他大步走到籃球架下,把這一次汗濕的護腕脫下來扔到垃圾桶裏,默默地跟著前邊兒那個背影走了。
一場夏日午後在校園裏的球賽,就這麼結束。
……
球賽過後,行騁一路跟著寧璽走,根本不用坐公交,家離得近,踩著行人道的磚線走,沒多遠就到了。
這兒是成都石中,坐標一環邊上,交通特方便,吃的多,學校也特別美。
這學校隻有高中部在這裏,倒也落得輕鬆。
行騁今年剛升高二,長得帥人又高,學校校隊裏的小前鋒,正一門心思撲到籃球上,球風更是一等一的又狠又利索。
但他跟別的男生不一樣,另一門心思沒撲到女生身上,卻撲到了他前邊兒這個剛剛高四的寧璽身上。
而且是撲空的撲。
小時候,院子裏的小孩兒三三兩兩,吃過晚飯就湊一堆擺龍門陣,一起講鬼故事。
當時特別流行那個樓上玻璃彈珠的故事,傳說那些彈珠的聲音其實是滾落的眼珠子所發出的……
小寧璽表麵故作鎮靜表示並不害怕,但隻有旁邊兒偷瞄他的小行騁知道,他真害怕。
小行騁天天一到晚上就在樓上彈珠。
彈了兩三天,覺得自己做錯了,又拿繩子往他臥室窗戶外邊兒吊漫畫書給小寧璽,吊光碟吊玩具,雖然小寧璽總是不要。
索性把窗簾關了,眼不見心不煩。
一來二去,時間長了,小行騁也不吊了。
兩個孩子都在長大,小行騁天天跑下樓敲小寧璽家的門兒,寧璽哥哥,能一起玩嗎!玩什麼都行!
已經比他高了一大截的小寧璽把門打開,一個籃球砸地上。
“你玩兒。”
涉世未深的小行騁被小寧璽一顆籃球逗得丟盔棄甲。
兩個人算是從此結緣,但是一直不太對盤。
在小區裏練個球,小寧璽都要把球袋往場中間一放,當“三八線”。
他說:“你敢過來,我就揍你。”
行騁從小玩兒籃球那麼努力,無非是想挫敗一次寧璽,這個夢想隻在高一的一次球賽中完成過,而他當時並沒多大快 | 感。
隻要這球是跟寧璽打,就算贏了,在行騁心裏,那也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