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雲從後麵哭著跑過來,將蘇梓萱扶起來之後就趴在肩頭大哭。
而那廂,一名著玄色衣裳的男子正在與兩個壯漢搏鬥,雖是一人,卻半點不見其落下風,不過幾招,就將兩個人打暈製服在地上。
蘇梓萱的目光落在兩個壯漢身上,心中泛起冷意,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眸中的殺意還沒收起,就被一雙墨色眼瞳撞見。
傅鐫看著地上相擁的兩人,方才去尋他的還在哭著,而渾身狼狽,嘴邊還有血的少女卻一滴眼淚也無,隻是眼睛一直注視著地上的兩人,泛起的森森寒意,讓他也不禁心驚。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林中傳來呼喊聲,李詩雲哭的都有些抽噎了,還不忘大聲應答,“在這裏,我在這裏!春碧,快來!”
哭腔讓一眾侍女嚇了一跳,急忙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看見現狀之後都是一片尖叫。
各自扶起了自己的主子,傅鐫這時才聽見那冷靜的少女開口,隻是嗓音沙啞。
“如意,去前院裏叫人過來。吉祥,去將那兩人綁了。”這邊都是些女子,自然不好去處置這兩人,就隻能叫人去前院裏叫些男子來。
蘇梓萱的目光這時才落在傅鐫身上,“今日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傅鐫的目光從蘇梓萱帶著血跡的嘴角挪開,落在地上被吐出的血肉上,不置一言,轉身走去。
“公子且慢。”蘇梓萱叫住前麵的人,“梓萱是皇商蘇氏女,這位是戶部尚書家的千金,”
傅鐫還以為她有什麼要說,沒想到是自報家門,稍有停頓的腳步收回,繼續邁著步子遠去。
蘇梓萱止住想要上前攔住的吉祥,看著黑衣男子的背影很快的遠去,壓下心中的思量。
他不願意透露姓名,那就換自己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不能人家不要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可以不報。
報了家門,他若聽見了,也算對今日救的兩個人有了印象,保不齊將來哪一天會有報答的機會。
蘇梓萱將身子靠在吉祥身上,示意她扶著自己往小溪邊走去,口中那一股腥味讓她難受的很,胃裏麵翻湧著要吐出來,剛到溪邊,就倒在地上忍不住嘔吐出來。
她借勢倚在吉祥身上,自己捧了溪水漱口,如此模樣著實是狼狽,心裏卻有劫後餘生的鬆快,那邊李詩雲也在春碧的侍候下慢慢挪到溪邊,兩個人相視一笑,蘇梓萱一直沒落下的眼淚這時候才慢慢落下。
李詩雲還有些抽噎,止也止不住,眼淚剛擦又落下來,如此反複幹脆不擦了。
沒過多久,那邊就來了人,尚書夫人看見地上的兩個男人還有血跡的時候十分驚慌。目光慌亂的巡視起來,看見女兒在溪邊哭立馬就跑了過去。
一把將兩個人摟在懷裏一陣心肝寶貝的叫喚著,把李詩雲止也止不住的眼淚給嚇住了,她看著親娘的眼淚在眼窩裏打轉,自己強忍著哭腔,反而安慰了起來,一邊抽噎,一邊安慰娘親自己沒事。
蘇梓萱被一把摟進懷裏的時候,覺得這個懷抱溫暖異常,連身上的傷都被置之腦後,貪戀起這份溫暖來。
尚書夫人張氏看李詩雲身上確實沒什麼問題才慢慢收起眼淚。轉頭看向了蘇梓萱,見她麵色蒼白,嘴角還有血跡,瞧著就比李詩雲要嚴重多了,想要拂過她的背,卻隻是剛碰到,就聽見‘嘶’的一聲。
“娘,姐姐要我跑,她,她被打了,還流血了…”李詩雲心裏止不住的愧疚,蘇梓萱叫她跑,她就跑了,不然也不會這樣的,這原本是該她一起承擔的。
蘇梓萱剛想說自己沒那麼嚴重,話還未說出口,眼前一晃,人就暈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時已經換了一個地方,睜開眼,就看見張氏和李詩雲兩個人齊齊守在榻邊。
她嘴角牽出一抹笑意,想要起身,卻被張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慢慢的扶正。
“好孩子,可別亂動,你這身上的傷也太重了。”張氏目露擔憂,女兒都將事情與她說了,尤其是蘇梓萱叫女兒快跑,自己卻留下來擋住匪人的那一段,當真叫她難受的緊,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李詩雲今日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
尤其是之前給她上藥的時候,身上大片的青紫,有些地方還滲出血絲來,她看著都覺得不忍,何況這樣一個小姑娘,這一塊塊的傷,可是貨真價實的在自己身上受著呢。
如此,張氏眼中慈愛更甚,幾乎是誘哄著蘇梓萱將剛端上來的藥給喝了,還怕她覺得苦,特地喂了顆蜜餞。
蘇梓萱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身上的傷也不是不痛,隻是比之眼前的過分慈愛來,還是不逾。
她尷尬的喝完了藥吃了蜜餞,實在經受不住張氏的目光,使勁衝著李詩雲甩眼色。
李詩雲會意,輕聲細語的向張氏說想與蘇姐姐好好說說話,卻被張氏攆著腦袋說不懂事。
幾番下來好不容易哄得張氏離開,李詩雲和蘇梓萱皆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