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萱後麵又給蘇雪茗傳了兩次信,蘇雪茗都隻是敷衍的告訴她自己沒發現什麼,倒是季同那邊帶來了紅姚的口信。

蘇雪茗這些日子裏什麼都沒做,每日裏閑適的很,一天天的除了和嚴俞啟你儂我儂,就是去氣姚安卉,偏偏姚安卉這麼些日子裏來還是沒吃透她的心思,屢屢受挫。

蘇梓萱看到信,心道果然如此。

上一世都能親手參與謀害蘇家,這時候又怎麼可能幫助她。

但是她這妹妹的演技是真的越來越好了,蘇梓萱想起那一天在酒樓裏,她都沒法分辨出蘇雪茗的真實想法了,虧得她深知蘇雪茗的秉性,這才沒著了她的道。

但是蘇梓萱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鹽運使鄭清泰作為此次私鹽案的重要人物,早先時候就回京待命了,她還要去找他一趟。

等蘇梓萱在暗衛的協助下,順利進入鄭家的時候,鄭清泰正在收拾院子裏的雜草,他離京許久,這邊的屋子一直沒留人定期清掃,這次回京也是他們幾個人,並一些老家仆。

每天收拾一下一些東西,也還算能渡過這段無聊的日子,偶爾除除草,也算樂趣。

“鄭大人。”蘇梓萱行禮,她每次看見鄭清泰都會再一次被他的寒酸給驚到。

鄭清泰看著不請自來的女子,想著上一次她也是這樣出現在麵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翻牆的本領。

“多日未見,蘇姑娘可還好。”鄭清泰還算欣賞她,此次見麵也不算驚訝,反正他早就算得她會來見自己一麵。

兩人行至內堂,彼此都飲上一杯茶之後,蘇梓萱才開口說話,“不知鄭大人可知道這一次吳廣財口中的賬簿在哪裏?”

蘇梓萱之前想過,吳廣財的攀咬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要知道,當初蘇梓萱是看著吳廣財被抄的家,那些金銀財寶如流水般被運出吳家,搜出來賄賂的賬冊也不再少數,可偏偏就是沒有這一本。

這一本所謂蘇家直接參與的證據。

“能在哪裏,自然是在如今大理寺的衙門裏。”鄭清泰頗有些隨意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鄭清泰抿一口茶,又道:“他反口的那一日,除了指認蘇家種種,還直接言明了那本賬冊在他馬房的地窖裏。”

“瞧瞧,狡兔還有三窟,他藏一本賬冊連馬廄都用上了,可見就是防著這一天呐。”

“也真是奸詐,賬冊上沒有姓名,連一點代表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卻隻要是在誰家,就是誰做的事。”

蘇梓萱麵露急色:“那另一本呢?那本冊子能在我蘇家出現不足為奇,總有些吃裏扒外的東西興風作浪,可是大理寺就這麼信了嗎?”

‘吃裏扒外的東西興風作浪,’這一句話叫鄭清泰微微覺得有趣,鮮少有人能說出這樣犀利又毫不避諱的話語來。

這說明她自己心裏有數。

“這就要看你自己了。”鄭清泰如果不是親眼看著蘇梓萱來找他出手,他那時候幾乎也要信了。

“我自己?”蘇梓萱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

這些事情都還是楚奕軒告訴她的,可是楚奕軒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麵麵俱到,比如大理寺卿和太子等人就不能收買。

她此行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鄭清泰和馬自明也是舊交,可能會比楚奕軒知道的更具體些。

可鄭清泰此時卻不肯多說,蘇梓萱著急,卻也知道沒什麼用,他似乎很是深諳這一套,吊人胃口,叫人虛虛實實,不得結果。

果然是大理寺出來的,尋常說話也像英明的判官,提拉著人的心思,不叫人落下,好最後給人一擊,叫人徹底認罪。

蘇梓萱直到走前,兩人都是沉默。

鄭清泰覺得這個盟友如果不能將這點事情想清楚,今後可能對付起姚家來,可能也不會有多大用處。

蘇梓萱則是想著自己能有什麼可以指摘的。

前頭十幾年就算經事,也是管的家裏和京城這一小塊地方,可是後麵下了江東所做種種都是為了能找出真相,為怕性差踏錯,更是謹慎小心得很,就連去見鄭清泰一事,都隻叫傅飛翰瞞著,就怕引起旁人注目。

有什麼地方,是被她遺漏了嗎?

鄭清泰見蘇梓萱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些微有些失望,但是轉而一想,也是他強人所難。她能知道的東西有限,不然也不會特意跑來問自己。

可偏偏自己和她扯了一通她自己原本就知道的東西,還一句有用的話都還沒提起過。

如此,才久做斟酌道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