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梓萱躺在床上,身邊沒有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味道,竟然有些不適應。
想到楚奕軒如今是真的生氣,都不願意與她同榻而眠,就對先前的自己更加唾棄,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委屈起來。
其實這是她多想了,這裏畢竟是啟祥宮,是常妃的宮殿,他一個成年的皇子住在這裏本就不大妥當,更何況夫妻二人同居一室,總有些不大好。
蘇梓萱這一夜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睡著,時不時想起來自己在閨中的日子,想到楚奕軒夜探香閨,想到他為自己做的點點滴滴,想到他對自己是如何的好,就愈發覺得自己做的不大好。
還沒有從真正意義上,明白晉王妃這個位置的責任,還沒明白身為楚奕軒的妻子,該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她把自己的心事剖析的明明白白,打算第二天要開誠布公的好好和楚奕軒談談,這才在半夜的時候淺淺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就被吉祥如意喊著起來,和常妃一同用了早膳,就留在了啟祥宮和常妃說起了話,隻是有些心不在焉。
“這是怎麼了,還在為昨日的事情煩心?”常妃侍弄著新送上來的盆景,一邊問著蘇梓萱,“嘉和昨兒個既然都說了那樣的話了,以後必然是不會再糾纏著老七了,你也可以放寬心了。”
“梓萱是覺得嘉和郡主昨兒分明是有意為之,最後卻突然改變了說辭,這看起來不大尋常。”
其實蘇梓萱心裏想的一直是楚奕軒的事情,隻是常妃問的是嘉和的事情,她也不好說她和楚奕軒之間有了矛盾,幹脆順著常妃的話說著。
“你當是你自己呢,那些話是沒落在你自己身上,所以聽了就過去了,可是老七那些話是貨真價實落在嘉和身上的,不管是那個女子都受不了這份折辱。”常妃笑笑,楚奕軒尋常時候不是這樣,想來嘉和也是讓他極為厭煩了,才那樣毫不留情。
不過也是,換了旁人被這樣陷害,頂多是受了這份罪,以後隻把這女人丟在後院裏就是了,哪裏犯的著一再頂撞上位者。
可是偏偏嘉和求到的是太後名下,場麵就是再難看,對楚奕軒再不利,他都不會輕易妥協,有了這層在,麵對嘉和難免更刻薄了些。
“嘉和好歹也是集萬千寵愛長大的,老七他不僅時時刻刻拿你和她作比較來借此貶低她,還對她的品性多加斥責,本宮當時聽著雖也覺得有趣的很,心底卻還不自覺有些憐憫呢。”常妃想到嘉和郡主聽到那些話的時候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搖頭。
“我也從沒有見識過他這副模樣,尋常時候總是笑眯眯的,哪裏知道他說話的時候是半點都沒有給人姑娘家留情麵。”
蘇梓萱沒有說假話,楚奕軒在她麵前一直都是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少數時候嚴肅起來確實略為攝人,可是總是話少而精。
“不過也是嘉和她自己做的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舉動,這些就也該是她承受的,不然人人都照她這樣來,這天下哪裏還有什麼綱常秩序可言。”常妃說著,她對嘉和了解不多,隻是從來都是跋扈的性子,可能還是仗著有太後撐腰,所以做起這件事來也肆無忌憚。
隻可惜,還是找錯了人,如今能在他身份之上的,就隻有那幾個人,還各個都結有仇怨,哪裏是有那麼好靠的。
“他尋常也不這樣,隻是有時候遇上一些人格外容易失控些。”常妃略帶歎息,這件事折磨了這孩子十多年,早就成為了心底的一道疤,絕計沒有那麼容易就消掉。
蘇梓萱聽著這個,想起那些事情,心底無端的就有些難受,尤其自己昨天一開始還逢迎太後,他心底定然是極生氣的,都怪她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常妃看她麵色頗為嚴肅,知道蘇梓萱可能是知道過去那些事情,歎一口氣,“你也多勸慰他一些,這些年走過來,實在是不容易。”
“梓萱明白。”蘇梓萱聽到這裏恭恭敬敬的回話,她既然要和楚奕軒走這一輩子,那他的悲喜,她也都要參與其中。
感他所感,痛其所痛。
蘇梓萱早上的想的還挺感傷,但是等到楚奕軒下了朝,在常妃宮裏用過飯回王府的時候,她的情緒就沒那麼澎湃了。
原因無他,楚奕軒這一路上都沒有同她說話,蘇梓萱期期艾艾的想要搭話,卻總是被他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給逼退。
馬車一路駛的還算平穩,而蘇梓萱的心卻沒那麼平穩,看著楚奕軒的表情,心裏謀算著該如何哄得他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