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複雜的很,太子和大皇子在朝堂上勢均力敵那麼多年,彼此傾軋,又試圖彼此滲透,到如今這些東西都摻雜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甚至還牽扯到了更多的人。
而此時皇帝的帳篷裏。
“如今晉親王已經找到,不隻陛下打算何時回宮。”這種時候還關心著什麼時候回宮,簡直是遭人厭煩的很,不過如今楚奕軒已經找到,皇帝也沒有那麼重的火氣了。
“那就明日吧,”皇帝不和他一般計較,現在沒事了那就回宮算了。
“可是父皇,七哥如今重傷,路途顛簸怕是不能同咱們一道回宮吧,”楚奕修一聽到回宮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七哥如今正有重傷在身。
“是啊,父皇,還不知道七弟的傷勢究竟有多嚴重呢。”說話的是六王爺魏王,他先前時候也是看楚奕軒裸露出來得皮膚上都沒有半點傷痕,才一時嘴快說了那麼些亂七八糟的。
眾人聽他這麼說也有些好奇,聽傳出來的消息隻知道楚奕軒傷重,卻不知道傷在哪裏。
皇帝看一眼角落裏的黃太醫,示意他出來說話。
黃太醫擦擦頭上的汗,照著先前重新給皇帝編的話出來有說一遍。
“晉親王自懸崖掉落,因著峭壁上有些許的凸起,使得腰腹四肢有些青紫淤血,但是也索性因此減小了落地的力道,沒有傷及性命,但是於髒腑有礙,肋骨斷了三根,左腿亦是骨折。”
這還是黃太醫根據一些摔傷的案例編出來的,能將楚奕軒的性命說成無後顧之憂,也不會讓人覺得傷情實在太輕,使人懷疑。
果不其然,眾人聞言都覺得頗為慘烈,身上不知道斷了幾根骨頭,還暗傷淤血什麼的更是不少,這樣的情況下都能活下來,大家都隻能說一句幸運呐。
相比較掉下懸崖這件慘事,保住性命委實是幸運的很了。
“可為什麼七弟從懸崖上掉下來,連臉都沒有損傷一分。”身上沒有髒汙他還能理解,畢竟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雨水衝刷幹淨了也是可以解釋的,但是那張好看的臉上卻半點傷痕都沒有,這讓魏王心裏都有些不平衡了。
楚奕軒容貌最好,旁人看他的第一眼也都是會被他的容貌震驚,但是魏王剛說完就發現氣氛不大對,一抬頭,果不其然看著皇帝的眼神正冷冷地對著自己。
“怎麼,六皇弟,你是不是嫉妒啊。”韓王開口道,“若說七皇弟的樣貌著實是好,老天都能保住他一條性命,又怎麼會舍得損傷了這樣的容貌。”
魏王聞言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覺得韓王說的沒錯,可是皇帝此時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冷淡來形容了,那裏頭簡直和淬了冰一樣。
他怎麼有兩個這麼蠢的兒子,身為兄弟,彼此不知友愛也便罷了,居然還堂而皇之的論及弟兄的容貌,簡直是愚蠢。
還有另外兩個,其野心實在當誅。
“晉王傷重,朕打算留其在這圍場附近的別莊養病,這外頭山水宜人,養病也舒服些,”皇帝說著便冷哼一聲,“好過回京看著某些人,一個個愚蠢至極,沒病也要氣出病來。”
皇帝這個話說出來魏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他人是都知道了,心裏頗為畏懼,但是也忍不住的好笑。
“父皇息怒,”楚奕楠站出來,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因為一直以來都頗為溫和,所以聽起來讓人覺得身心舒適。“別莊養病對七皇弟著實是個不錯的考慮,而此次七皇弟沒事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就兒臣認為,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場上眾人聞言都點點頭,確實,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刺殺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該出現,可如今卻是一再發生,若說這一次圍獵和上次春耕一樣,是有人接應或者他們這其中就有江湖餘孽,那可就不容小覷了。
“如此,你可有什麼法子。”皇帝要說的也是這件事,他將人聚集在這裏,就是伺機查看楚奕銘和楚奕鄴,看他們是否心虛,或者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
不過現在由楚奕楠提出來也正好。
皇帝暗暗打量著太子和燕王,見他們都神色不顯,不禁冷笑,他真是養出了些個好兒子,各個都是厲害的很。
“兒臣覺得,圍場上的布軍安防都是七皇弟和禦林軍總統領一起布置的,如今七皇弟重傷在床,該先從總統領開始下手才是,而此次負責這圍場中所有事物的人也該一一排查。”楚奕楠說的恭敬,卻露出一絲和從前的不同來,這一次更像是溫和中摻雜了幾許鋒芒。
皇帝點點頭,看著場上所有人,再看到自己這一群糟心的兒子的時候心裏是一股濃濃的嫌棄,唯獨隻有一個提出建議的楚奕楠看著沒有那麼礙眼了。
“如此,便由你來負責這一次的調查,務必要將真相調查出來,朕倒要看看,究竟有誰膽敢謀害於朕。”